“下次不能如此莽撞, 萬一燙傷了你自己怎麼辦。”
李景琰輕聲道,說罷,他見程魚兒沒有應聲, 拉著程魚兒的手,想了想, 又補充道:
“我會心疼的。”
程魚兒心口砰砰砰得亂跳。
她眨了眨眼睛,纖密卷翹的眉睫輕輕撲閃, 耳根發熱。
程魚兒垂下眼簾, 看著李景琰骨節分明的纖長手指, 又偷偷抬眸, 瞄了眼李景琰清俊無雙的麵頰,好半響,輕聲道了句。
“我知道了。”
手心太燙, 燙得她整個人都火燙燙的, 感覺火染的紅雲從麵頰鋪染, 程魚兒渾身不自在,她輕輕將手從李景琰手心抽出。
“不光要知道,更要記在心上。”
李景琰不依不饒,又抓住了程魚兒的纖纖玉指,見程魚兒眼瞼低垂, 他搖了搖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指。
程魚兒不解得睇向李景琰。
“我知道你是因為擔心我。”李景琰溫聲道, 鳳眸灼灼,眼尾漾起淺淺的歡喜。
想起程魚兒在他昏迷不醒說了多次的話——“我願舍了全部福運為王爺祈福”,又想著剛才程魚兒的舉動,李景琰一顆心前所未有的炙熱。
從未有一人這般待他!
一時間心跳如擂鼓。
剛才的甜滋滋的味道從唇齒一直蔓延到心房,再到四肢百骸,李景琰覺得自己簡直掉進了蜜罐裏, 渾身上下、自裏而外都甜甜的。
他看向程魚兒的目光更加火熱,灼灼燙人,壓著的聲音帶著磁性,如玉激石,好聽得撩人心房:
“我知曉你願意舍了自己的性命為我。”
他丹鳳眼裏流光溢彩,整個人都洋溢著歡喜,目光深情款款凝視程魚兒。
“可我也擔心你,不願你為我受傷。我錚錚男兒,皮糙肉厚,娘子,你且不用管我,照顧好自己即可。”
李景琰言之鑿鑿,聲音確實緩而慢,眸光深深,眼底的溫柔繾綣呼之欲出。
真摯的情誼根本就沒有藏著,黑漆漆的鳳眸神采奕奕,如同滿天的星光盡收其中。
程魚兒眨了眨眼睛,覺得李景琰似乎有些不對勁,太過熱切。
那眸中的情誼來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於李景琰不過初相識,李景琰剛從昏睡中蘇醒不過幾日,她身為伯府的外室女,卻占了錦親王妃的名號,李景琰若是出府,定會遭人嘲笑。
李景琰性子桀驁,亦定不會歡喜她,如同上一世一般,兩人自始至終生疏淡漠。
程魚兒仔細思忖一番,眉睫顫顫,心裏忽上忽下,顧盼生輝的明瞳微顫。
想了想,她捏著指尖岔開了話題。
“王爺,您剛怎麼了?”
程魚兒話音一落,李景琰的麵色有一瞬的不自然。
見程魚兒水靈靈的剪水明瞳睇著他,李景琰的目光遊離,內心在維持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和實話實說間掙紮。
“王爺?”
程魚兒聲色軟甜,這次是她輕輕搖了搖李景琰握著她的手,眼眸清潤。
李景琰喉結上下滾動,看著程魚兒眸的擔憂,他抿了抿唇角,下了決心,一咬牙。
“哎吆,疼!”
他突然大叫一聲,擠眉弄眼得皺著眉頭。
程魚兒一頭霧水,明明剛才李景琰拉著她的手,修長的手力道均衡有度,不像受了傷的模樣。
且,上一世,程魚兒親眼瞧見:
數十名黑衣刺客凶神惡煞不要命衝來,李景琰斜斜依靠在牆麵,他肩膀被刺了一刀卻猶如未覺,氣定神閑,倏爾他白衣翩翩,踱著不緊不慢的步伐,長劍出手,雲淡風輕解決了刺客。
流血的傷痛他眉頭皺都不皺一下,這如今可憐兮兮得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