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帝到了昭陽殿外並不讓人通傳,此時昭陽殿裏一片安靜,進了昭陽殿前殿裏麵的宮人看見聖上來了,皆跪下行禮,紅玉才去了內室看嚴妧睡了沒,看見嚴妧因為膝蓋疼睡得並不安穩,當時眼睛就紅了,剛掀開連珠帳準備出來,就看見永和帝帶著一個白胡子太醫進來了,忙跪到一邊。

張太醫停在珠帳外聽候吩咐,永和帝輕輕的掀開珠帳進去了,看見跪在一邊眼角紅紅的紅玉,擺手讓紅玉出去。

永和帝走到床前,看見嚴妧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因為身上有痛處,眉頭皺著,看著睡得並不安穩。可能是不舒服,翻了一個身,就聽到“嘶”的一聲抽氣聲,永和帝趕緊坐在床邊抱起嚴妧倚在自己身上。

“四郎怎麼來?”嚴妧這時也醒了,看見自己倚在永和帝的懷裏,想起來,卻被永和帝下壓。

“朕聽說你今日身上不舒服,就來看看你。”永和帝看著因為剛剛翻身時碰著傷處,而疼的微泛淚光的雙眸,突然不忍再看著嚴妧。

永和帝伸手想掀開裙子,看看懷中人的傷勢,卻被嚴妧拉住,“四郎,並不嚴重的,之前已經擦了藥了,很快就會好的,不要看。”

永和帝輕輕拂開嚴妧的手,掀開裙子一看,呼吸一緊,雙眼死死的盯著傷處,膝蓋上滿是指甲蓋大小的淤青,有的地方已經腫起來了,看的人心驚。

嚴妧看著永和帝已經看見了,轉頭把臉埋在永和帝的胸前,雙手死死的抓著永和帝的胸前的龍袍,永和帝感到嚴妧的動作,知道她是心中不安,安撫的由上而下順了順嚴妧披散著的青絲。

放下裙子,吻了吻嚴妧的發頂,“來人。”

紅玉來到內室,“過來,替你主子整理一下,再讓張太醫進來。”紅玉過去把嚴妧扶著躺在床上,又把嚴妧的裙子折到傷處上方一點,又拿了一床薄被遮住傷處和腳,放下了帳幔,就去喊了張太醫進來。

張太醫進屋後埋著頭不敢有一點多餘的動作,正準備行禮“過來吧!不必多禮,快來看看傷處。”張太醫聽見永和帝的話,趕緊來到床前,“還請娘娘先讓老臣把把脈。”

嚴妧重帳幔內伸出一隻手,紅玉在上麵覆上一層紗絹,張太醫細細的診脈後說,“敢問是傷到了何處?還要看看傷處才好配藥。”

紅玉又掀開帳幔的一角,把嚴妧膝蓋上的薄被掀開一點,露出傷處。張太醫看了一會兒心中已經有數,就讓紅玉放下帳幔了。

“患處看著已經擦了藥,是活絡丹罷,我這裏再開一些紫金膏,配合著之前用的活絡丹,每天用熱水敷過後再擦,一旬即可痊愈。”張太醫從隨身的藥箱裏拿出一瓶藥膏遞給紅玉。

永和帝聽見要一旬才能痊愈,“這傷究竟是怎麼來的,怎麼會這麼嚴重?”永和帝想知道這些淤痕是怎麼弄得。

其實張太醫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並不想卷入這些後宮是非中來,剛剛已經避重就輕的說了,現在聽見永和帝明白的問,隻好如實說出,“文容華的膝上的傷是長時間跪在硬物上所致。”其實張太醫還有話沒說,‘像是這種傷勢,差不多要跪上半天才能變成這樣。’但張太醫對後宮的事是能少說就少說。

“你們都下去吧,讓彩霞過來!”永和帝見嚴妧還是難受,不想見人,就想問彩霞今天在慈寧宮發生了什麼?太後為什麼讓嚴妧罰跪。

彩霞進來後,就小心的跪在一邊等永和帝問話,“文容華的傷是怎麼來的?”永和帝問。

嚴妧聽見永和帝問彩霞,從床上坐起來,“她們今日一直呆在慈寧宮的角房,怎麼知道正殿裏麵的事呢?並沒有發生什麼,隻是今日太後喝完藥後,令我為她捶捶腿罷了,隻是我自己身子不爭氣,才成了這個樣子的。”嚴妧拉著永和帝的手語氣輕巧的說道。

永和帝聽見嚴妧的話,看嚴妧一臉疲憊卻強打著精神,就讓嚴妧躺好,用手背碰了碰嚴妧的臉頰說,“好好朕知道了,不問了,你躺好休息。”

永和帝見嚴妧的呼吸漸漸平穩後,看著還跪著的彩霞,“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彩霞雙手緊緊的握在袖子裏,“今日太後娘娘讓容華跪在榻前為她捶腿,還讓人拿了一個軟墊讓容華墊著,一直到了中午的時候才讓容華起來,按理說有一個軟墊在膝下墊著,就算跪了一上午也不會受傷的,可是容華回來後膝蓋就成這樣了。”

揮手讓人退下,永和帝聽完後,就知道是那個軟墊有問題。但太後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她以為朕這陣子忙,不會進後宮,更沒時間關心這些事,而文容華是不敢把這事告訴朕,隻有自己吃一個啞巴虧?還是另有其人?但是能在慈寧宮做手腳的人,恐怕還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