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在心底感歎一聲,然後拉著央金的手道:“在我生活的地方,從來沒有這麼漂亮的夜空,所以,我們很稀奇。你出生在這裏,這樣的夜晚太多,所以,你覺得很平常。”
央金聽後,點點頭,然後,她就進入了主題,居然問我,走的時候,可不可以帶上她。她說,她向往外邊的世界,但是,老阿媽她們認為她是一個女子,不讓她離開家。
說這話時,央金將雙手枕在她的後腦勺,整個人的神情是那樣的神聖,仿佛能走出雪域高原,是她這輩子的“宏圖心願”一樣。
或許,央金想走出高原的想法,就像我們看高原夜空璀璨繁星那樣神聖,這些對我們來說再輕而易舉的不過的事情,可是,在央金這個藏族姑娘麵前,卻是比登天還難的事情,所以,她才求助於我。
那刻,我有點震驚了。
我震驚央金想離開家的想法。
我不由對她說,外麵的世界精彩又很複雜,不像她們高原這裏。而且,外邊的生活遠比她想象的複雜。
可是,央金卻神往的說,隻要和吳雨時還有我在一起,她就會覺得幸福的。
我不由看著她,悄然的問:“央金,你突然想跟著我們離開,是因為你看上雨時哥哥了嗎?”
央金的臉頓時紅了一下,長長的羽睫閃了閃,居然毫不避違的點點頭。
然後,她看著我:“雲溪姐,我知道雨時哥是你的愛人,我沒有想搶走他的想法,我隻想跟在你們身邊,讓我看著他,每天能看著他,我就會覺得很幸福了。”
我不由握住了她的手,輕輕的說:“央金,別傻。你將來一定會遇上更好的男孩的。把他忘記了吧,你這樣做,不值得。”
可是,央金卻固執道:“雲溪姐,我不管什麼值不值得,但是,我知道,我隻要看見雨時哥,我就會幸福愉悅。就像梅朵一樣,你看我二哥一點也不愛她,可是,這兩年,梅朵依然生活在我們家裏,我有時可憐她,可是,梅朵卻告訴我,她很幸福,她說,等有一天,我愛上一個男人時,就不會覺得她留在我們家裏,一心一意的伺候一家老小的生活是傻瓜幹的事情了。”
我不由沉默了!
好一會兒,我才對她說:“可是,央金,你和梅朵的情況不同,梅朵是你哥哥從小就定了娃娃親的媳婦兒,是被你們的長輩認可的,甚至是你家明媒正娶過來的嫂子。她這樣的守望,有她的意義,可是,你隻憑看吳雨時一眼,就要這樣義無反顧的和我們一起走,你想過你以後的生活嗎?”
央金卻固執道:“雲溪姐,我沒有讀過多少書,但是,我卻知道一眼萬年。我對雨時哥就是那樣一眼萬年的感覺,你能理解嗎?”
我頓時不知道怎樣勸解這個小阿妹了。
可是,央金卻以為我是在阻攔她愛上吳雨時,居然賭咒發誓道:“雲溪姐,我向佛祖和神靈發誓,我不會和你搶雨時哥的,我隻想生活在你們身邊,默默的看著她。放心,我會做飯,你們漢家的一日三餐,我都會做。我們家裏的廚子教過我。還有,我不會吃白食的,我阿爸給我準備有嫁妝,那就是我家公司的股份。阿爸說,給我的股份,可以讓我這輩子衣食無憂……”
黑夜裏,聽著央金的話,我不由長長的歎息一聲。
這個傻孩子,又是一個多情多義的人!
自古多情空遺恨,不知道央金將來的路到底又是怎樣的坎坷。
我知道,我那個晚上,無論怎樣說,都打消不掉央金的執念,於是就用了“緩兵計”,對她說,隻要她阿媽放她走,我們就帶上她。
然後,為了讓她安心,我還特意說,如果你阿媽這次不放你走,我給你我們在海城生活的地址,哪一天,阿媽願意讓你走了,你就可以自己從林芝或者拉薩坐飛機來海城,或者,你坐火車、高鐵都可以來!
央金的眸子刹那就像兩簇火焰一樣,她居然高興的抓起我的手,說到:“雲溪姐,一言為定!”
“嗯!一言為定!”
黑夜裏,我和央金擊掌承諾。
央金害怕我走得急,來不及給她留下我們的住址,她居然拿出她的手機,讓我把我和吳雨時在海城生活的地址留給她。
我隻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的給她留下了地址。
我沒有想到,我的這個行徑,後來會給央金帶來“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