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護士為我塗抹消毒液準備紮針時,我還是習慣的緊張得激靈了一下,他立刻緊張起來,居然像小時候一樣安慰我:“雲溪,不要怕,一會兒就好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話就像“鎮定劑”一樣,原本緊張的我,一下子就放鬆了。
護士就逮住這瞬間,輕鬆的將吊針給我紮了進去。
吳雨時這才如釋重負的將他的手鬆開。
這時,醫生對吳雨時說:“帥哥,肺炎是傳染病,你照顧她,要注意,最好帶上口罩,免得將你傳染上。否則,我們醫院將禁止你在這裏陪護,我們隻要我們的專業護士陪護患者,你每天可以定時來看望她。”
吳雨時當即拒絕了醫生要他定時來探望的建議,堅決要求他二十四小時陪護我,說他尊重醫院的管理,願意戴上口罩。
然後,為了讓醫生放心,他居然晃晃自己的胳膊,對醫生道:“李醫生,你放心,我一年四季堅持鍛煉,身體棒的很,一般的病毒入侵不了我,我是百毒不侵!”
醫生頓時笑了,交代了一些照顧我的事宜,然後,輕輕的拍打了我一下:“美女,安心治療吧,有這麼好一個男朋友,放心,你一定會痊愈的,這不是什麼大病。”
我對醫生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醫生走後,特護卻留了下來,吳雨時看了一眼特護,居然讓她去護士站休息,說他全程照顧我,有什麼需要,他會呼叫。
特護哪裏遇到這麼好的待遇,當即微笑點著頭。
特護走了,病房裏隻剩下我和吳雨時,空氣一下子就壓抑起來,靜謐得讓我難受。
吳雨時見我打著吊針的手露在被子外邊,他怕我冷著,幹脆用他的大手輕輕的捏著我的那隻手,還不停的揉搓我的指頭,把他的溫暖傳遞給我。
我卻不領他的情,目光始終沒有落在他的身上,隻是悲涼、孤寂的將視線無神的看著病房的天花板。
那刻,我估計,自己像極了一個被世界遺棄的人。
吳雨時見我的眼神那麼空洞和麻木,他不由將口罩摘下,用他那張俊美無暇,猶如鬼斧神工雕刻出來的一張顛倒眾生的臉,貼在我的臉頰上,痛苦彷徨的對我說:“雲溪,對不起,讓你受苦了!對不起——”
我卻用沒有輸液的那隻手,徑直推開他的手,生冷的拒絕道:“吳總,別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好嗎?我雲溪不傻?這一切,是誰在幕後導演的,你心裏應該比誰都清楚!”
吳雨時一聽,當即怔了一下,隨即,他一臉苦笑的看著我,那樣子,就像一個被自己母親丟棄了的孩子一樣,居然有點茫然無措,眼底又透出深深的悲涼和憂傷,仿佛世界把他都遺棄了一樣。
看著他那樣的眸光,我竟然有點不忍直視,就又把自己的視線移開。
他卻固執的執起我那隻沒有輸液的手,聲線悲涼又無助的說:“雲溪,不管你怎樣看我,但是,你要好好的治療,不要因為我而生氣。不管我做過什麼,說過什麼,我都是愛你的。有時,因為愛的太深,我想保護你,所以,才不得不做出有些讓你看起來特別傷心的事情,但是,我都是為你好!”
他看著我,深邃的眸子裏居然由著難以排解的痛楚和落寞。
我不由冷笑道:“吳總,你的愛和身不由己,包括這次設計我嗎?你故意大方仁慈的讓我回竹城,卻暗地裏天羅地網,然後,你又假惺惺的不辭萬裏,跑來以身救美,你以為,你這樣,就能迷惑我,讓我永遠的受你掌控,供你享用我的身體,還愛你愛得五體投地,就是我父親被你軟禁,我也不知廉恥的愛著你,惟你是命嗎?”
吳雨時握著我的手明顯的僵硬了一下,那刻,他渾身瞬間仿佛沒有了脈搏的跳動一樣,他淒然冷笑的看著我:“雲溪,你就是這樣看我的?你就是這樣理解我對你的愛的?”
我淚光盈盈的看著他:“吳雨時,不然,你教教我,讓我怎樣看你?”
他不由如雷劈了一樣,鬆開了他的手,痛苦的抱著他的頭。
我那時不知道他心底深重的痛苦和隱忍,居然雪上加霜的質問:“吳總,你想我怎樣看你?就如那醫生那樣看你嗎?十全十美?”
說到這裏,我咬牙切齒的看著他:“吳雨時,你究竟把我爸爸怎樣了?你難道害我們雲家還不慘?你走吧,不要在這裏假惺惺的照顧我,我承受不了你這樣人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