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虞煜一怔。
“因為媽媽在醫院裏去了天堂,所以爸爸和我隻能在照片裏和她講話……爸爸好遜,還會半夜不睡覺,一邊哭鼻子抹眼淚,一邊偷偷向媽媽告我的狀,我明明有努力地很聽話了!”小姑娘踢了踢草地,嘴巴翹得掛起了小油壺。
虞煜心情有些沉重,他想起了他與戀人曾有過的唯一的孩子,對待幼崽的語氣更加耐心溫柔了。
“今天是爸爸陪你來公園玩嗎?”說話時,他的視線掃視了一圈周圍,除了他以外,沒有落單的成年男性。
這麼小的女孩,最多上小學的年紀,單親父親怎麼放心得下讓她一個人在外麵玩?
一定是出了什麼變故。
果然,聽見關於父親行蹤的問話,小女孩扭過頭,背後扭著手指,回答得結結巴巴:“我是,我是自己出來的。”
“爸爸會擔心你的,照片裏的媽媽也會擔心你。”虞煜見小女孩露出害怕又別扭的神色,眼裏慢慢蓄起淚花,頓了頓,故意說道,“說不定,爸爸現在就因為找不到你,在媽媽麵前哭鼻子哦?”
“才不會!”小女孩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被逗得破涕為笑,笑著笑著,忽然又不開心起來,“爸爸老是罵我不聽話,要是媽媽在就好了,她一定會教訓壞爸爸……我好想媽媽,好想去找她……”
“別哭了,哥哥收好東西,等下就帶你去找照片裏的媽媽好不好?”虞煜從口袋裏掏出紙巾,擦去女孩的眼淚,“她一定舍不得離開爸爸和你,告訴我,爸爸現在在哪裏?”
“去找媽媽……好!謝謝漂亮哥哥!”小女孩高興起來,更加親近虞煜。
她肉嘟嘟的小手指了個方向,“在醫院!媽媽的東西還在裏頭,爸爸說要拿回家,我偷偷跑出來了。”
那個方向,是公園的正西方。
人流如織的春藤市附三病院,就坐落在離這不遠的位置。
“好。你乖乖在這等我哦,不要再亂跑了。”虞煜又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按住膝蓋彎腰起身,開始清理顏料,把繪畫用具收入隨身攜帶的黑色畫包裏。
他的視線落到畫紙上時,停滯在落下一個墨點的空白處片刻。
咦……奇怪。
為什麼他會在人物群像的中間,留下一處突兀而筆直的空白跳過不畫呢?
就好像,有東西擋住了他的視野,讓他忽視了那一小塊區域。
虞煜抬起頭,視線朝著正西方望去,在本該落筆的那一小塊風景的地方,他像是一瞬間花了眼,在樹下,看見了一個模糊的淡淡虛影。
再定睛一看,那裏空無一人,就連草地上的遊人都仿佛默契地避開了那裏,交錯間留出個身位來。
……是錯覺麼?
“我們走吧,馨馨。”整理好所有東西,背上畫包,牽上小女孩的手,虞煜往離春藤市附三病院最近的公園出口處走去。
離開時,他特意路過了那塊籠罩樹蔭的清靜之地。
沒有任何異常。
幾步外還有遊客在大聲笑鬧,追打嬉戲。
虞煜為自己的疑神疑鬼而心中暗自歎息,他暫且放開緊繃的心神,專心致誌投入到為單親小姑娘找監護人的突發事件當中去。
隻有忙起來,他才能淡化心中的悵惘與思念。
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出口拐角處後,老槐樹被風吹動,簌簌聲如同輕靈的歌唱,在陽光下漾起一陣又一陣綠意盎然的翠色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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