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辛愣了一下,這來不及了是什麼情況?
“是誰?為什麼跑這邊來了?怎麼個來不及了?”
沒有回答。
裴南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天上:“兒子?”
依然沒有回應。
眼睛開始泛酸,裴南辛終於低下頭用力地眨眼。
小紅剛好從他旁邊經過,他拍了一下小紅的背,把上麵的葉子拍下來:“你哥是不是背著我幹了什麼壞事,話沒說清楚就跑了。”
小紅沒停下,徑直走到河邊,喝完水就又慢悠悠地走回去,走到裴南辛麵前的時候用鼻子噴了一下氣。
裴南辛眼睛忽地瞪大:“這小子不會誘拐了無辜半變異者或者異能者吧?這不能夠吧?!”
小紅抖了一下耳朵,走開了,離開前還用尾巴抽了一下裴南辛的手。
“嘖,”裴南辛拍掉手上的灰,“兒女都是債,一個兩個都叛逆。”
他回身,看著田裏長得稀稀疏疏的菜,又重重歎一口氣:“實景遊戲也太難搞了點。”
走到旁邊的一小塊地,他拿出鋤頭,先給地鬆好土,然後去把泥盆拿來,一趟趟地運水,把田裏的泥澆得濕了個透。
喘口氣,他小心翼翼地去把那四根麥穗折下來,把上麵的麥粒薅下,放進竹筒裏。
裴南辛抖了兩下竹筒,裏麵的麥粒跳了幾下,就露出竹筒光光的底部。
結出來的麥粒太少了。
要是每歎一口氣就長一根白頭發添一根皺紋,裴南辛覺得自己此時應該是個英俊的白發小老頭了。
回到剛澆好水的田邊,他在心裏粗粗算了一下麥粒需要的土地大小,就拿出鋤頭扒拉出一道田壟,把三平方米的田分成兩邊。
他把土壤營養液拿出來,往大一些的那邊田倒下去。等營養液隻剩下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時候,就停了下來。
裝著麥粒的竹筒被他拿在手裏,他用左手抵在竹筒的邊沿,右手一抖,三四粒麥粒就掉進他的掌心。
裴南辛個高手長,隻站在邊邊就能均勻地把麥粒撒在田裏。
麥粒本就不多,再加上每三四粒為一組,撒完都沒用到十分鍾。
裴南辛把手上的碎渣子拍掉,拿著竹筒去河邊洗了洗。
水中的泥土已經徹底沉澱下去,河水清澈,水位也恢複了正常。
裴南辛看了眼那一穗輕輕搖擺的水稻,又看看河水,而後把鋤頭拿出來:“還是先發苗吧。”
水渠還能再往後推一推,種好水稻他得先去做點迎接客人的準備。
他把那一小塊專門留給水稻的地翻了翻,同樣把田淋濕後,將剩下的營養液都倒了下去,如法炮製地把稻粒均勻撒好。
稻田比小麥田小了不少,做起來也更快。
太陽沒有出來,裴南辛隻能大概估摸著計算時間,按平時的作息和剛才用掉的時間,現在大約是午後。
也差不多夠了,天黑前能把準備工作做好。
把鋤頭放在田邊,裴南辛拿出砍柴刀就往林子裏麵走。
他的小木屋還沒做,這裏能睡覺的地方也就隻有他的三角窩,人來了總不能和他擠在那點地方。
那個三角窩他做過好幾次,要用到多少根木頭他心裏門清,不過為了做點掩飾,他還是多砍了一些。
把最後一根樹幹和旁的散散地放在一起,裴南辛吐了口氣:“終於好了。”他抹一下額頭,沾了一手的汗,“今天的運動量夠嗆。”
他喝過水,休息了一會兒就去把之前燒盆用的架子拿了出來。
再添一個人,盆該不夠用了。要是下場雨,就算他把全部的容器都先提前裝好水,也撐不過兩天。
儲水池來不及做,隻能先燒製應急用的盆了。
生火和泥捏泥盆,將剛做好的泥盆放在架子上,把柴火移過去,他一套動作下來比以往麻利不少。
新泥盆燒好,天也完全黑了。
裴南辛把紅果子丟嘴裏,把還燃著的柴火從泥架子下邊移開,防止燒太久把盆給燒裂。
他起來伸了個懶腰,環視的目光倏地停下,直直盯著第一塊田看。
田裏有幾簇盛開狀的金黃色亮光,像往地麵開的煙花。
而每一點亮光又像即將墜落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