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辛把麵板關上,繼續趕路,早點走出去才能早點找到水和吃的。
直到太陽變得通紅,慢慢地往西邊墜,裴南辛才看到一點點綠色。
走出來了。
加快腳步,穿過矮小的草,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才終於走到一個林子裏。望了一圈,沒有找到能給他補充水分的植物。
他緊緊閉著嘴巴,渴得嗓子眼都火辣辣的,就連流了一滴汗都覺得奢侈。
一陣風吹過來,樹上的葉子簌簌地響。
裴南辛抬起頭,定定地望著葉子,開始考慮吃葉子補水的可行性。
風過之後林子一片寂靜。
裴南辛耳朵動了一下,然後眼睛發亮地往林子裏麵走。
這裏太幹了,草長不高,樹也長得稀稀落落的,走起來還算輕鬆。
裴南辛折了一根樹枝當拐杖,循著聽到的水聲找過去。然而走了好長一段路,聲音是越來越大,但一滴水沒見著。
夕陽光逐漸變弱。
水聲越來越清晰。
裴南辛爬過一個小坡,看到幾百米外一彎淺淺的溪水時,激動得差點哭出來。
他用最快的速度奔過去,雙手捧著水咕嘟咕嘟喝了好久。
裴南辛沒敢休息,天黑危險,得找個地方過夜。
肚子餓就先餓著吧,隻能等天亮了再想辦法。
他是不用怕喪屍,但不知道這林子裏有沒有野獸。他撿回這條命不容易,不想作沒了。
剛才翻過的小坡有一個凹進去的小洞穴,可惜那邊地勢低,還是迎風麵,不好住人。
睡在溪邊是方便用水,可溪邊更危險,夜裏可能會有動物過來喝水,沒攻擊性的就算了,萬一是什麼有毒的或者大型野獸,那可就麻煩了。
裴南辛拾起當拐杖用的樹枝,一步跨過還沒手掌寬的溪水,繼續往南邊走。
走了差不多一公裏,裴南辛轉身看了一眼緩緩下墜的太陽,皺了皺眉,沒再往前。
天快黑了,動作得快一點。
他把砍柴刀拿出來,走到一棵樹下,哢哢哢幾下就砍下一截比較粗的樹枝。
把上麵的小枝條都砍去,隻留下光溜溜的樹幹。
處理好了,他就把樹幹扔在地上,重複動作,又收集了兩根粗樹枝。
裴南辛找到兩棵距離比較近的樹,爬上去把樹枝全砍了,隻留下主幹上二十厘米高的樹杈。
從光禿禿的樹杈上跳下來,他把三根粗樹枝架上去,盡量讓光滑一些的朝上。樹杈不規整,三個樹枝之間不可避免地留了些距離。
裴南辛重重地吐了一口氣,然後把那些被砍下來的帶著葉子的樹枝抱到一邊,堆成一個小堆,拿出打火機點燃。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
裴南辛借著火光爬上支起來的簡易床架子,看到樹枝上還有一片葉子,把它揪下來,扔到地麵。
有葉子就會有蟲,他寧願躺得難受一點。
天上隻有一彎殘月掛著,紅色的。
裴南辛望了一眼天空,嘀嘀咕咕地躺下:“希望不要下雨。”
今天走了很長的路,再加上饑餓,裴南辛已經感覺身體乏到不行。
然而隻過了一會兒,他就把眼睛睜開了——樹枝上的疙瘩硌得他難受。
他借著火光,看著不遠的樹上晃動的葉子。
顯然鋪上葉子會舒服一點。
他出了一會兒神,就閉上眼睛把頭一偏。
——寧願難受也不要被蟲子爬。
睡過去之前,他還迷迷糊糊地想著,剛來的時候遇到那麼多喪屍,這一路上怎麼一隻都沒看到?
第二天,裴南辛是被太陽光晃醒的。
他馬上沒起來,抬起手放在眼睛上,遮一遮刺眼的光線。
驀然間,他感覺周圍……有些不太對。好像有好多雙眼睛在盯著他。
微微移開手,裴南辛使勁地眨了幾下右眼,然後撐出一條縫。
入目就是一張喪屍臉。
“臥槽!”
裴南辛一骨碌坐起來,發現他的周圍圍了一圈又一圈的喪屍,從他的視角,就是看到了一個個攢動的喪屍腦袋。
它們也沒有做什麼,就隻用灰蒙蒙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
而這已經足以讓裴南辛頭皮發麻。
他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大聲喊出來:“你們離我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