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承豁然轉頭,死死地盯著李乘風,寒聲道:“你這出戲,演得可真是好呀!”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李乘風若無其事地在石桌旁坐下,慢條斯理道:“李家家規森嚴,最忌諱兄弟相殘,如果家裏知道今晚發生在這裏的事,恐怕在選擇未來家主繼承人上麵,就要好好考慮考慮了。”
呼!
勁風起。
李方承一下子到了石桌旁,右手虎爪嵌住了李乘風的脖子,冷冷道:“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李乘風神色平靜,鎮定自若,道:“聽秋葵說,你自幼習武,如今跟她一樣,已經是三品中境武者,你又是李家嫡出二公子,而我,不過是一個無名無份的私生子,你自然敢殺我。”
李方承眼裏殺機閃爍。
李乘風道:“殺一個無關緊要的私生子,失去爭奪未來家主之位的機會,甚至可能會遭受家族放逐的嚴懲,你覺得這樣做值得嗎?”
李方承眯了眯眼,然後哼了一聲,收回手。
“為何要這樣做?”他沉聲問。到此時,他已經看出今晚的一切,都是李乘風設出來的局。甚至,他懷疑背後是他大哥李思齊在指使。
“與他人無關,我隻是想出口氣。”李乘風笑道。
“就這麼簡單?”李方承皺眉,麵露狐疑。
“就這麼簡單。”李乘風聳聳肩,從石桌底下掏出來一隻茶壺,兩個茶杯,一一斟滿,伸手示意李方承坐下喝茶,李方承掃了一眼,沒理會。
“別擔心,茶裏沒下毒。”李乘風哈哈一笑,自顧自喝了一杯,然後道:“劉同狐假虎威,做得太過分了,不讓我去偏廳吃飯就算了,給我送來的菜是涼的,還不放鹽,飯也沒熟,這就沒辦法忍了,你說是不是,今晚這一出苦肉計,算是對他的懲戒。”
“也是在敲打我吧。”李方承冷哼。
李乘風不可置否地笑了笑,道:“我隻想以後有個安穩日子罷了,有劉同在這裏一日,他就不會讓我好過。我這樣做,也是斷了後顧之憂嘛。”
“你殺了他?”李方承皺眉。
“我像是嗜殺之人嗎?”李乘風抬頭,滿臉人畜無害的笑容,接著搖頭道:“我隻是讓秋葵打斷他的腿,扔到乞丐窩裏去而已。你若念舊情,不妨多來這青倉縣城走走,說不定能在街頭巷尾遇到他。”
李方承麵無表情,從這一刻起,他對李乘風徹底改觀了。這個一直以來受李家人看不起,受外人欺壓的私生子,並非表現出來的那麼軟弱,相反,這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
片刻後,他道:“以後,我可以不再找你麻煩,但你最好也不要再耍像今天這樣的小心機,否則,我一定奉陪到底。你我之間,保持距離,相安無事,最好!”
李乘風笑了笑,道:“這樣說未免太無情,不管承不承認,你我同父異母,算是半個兄弟,手足之情還是有的,以後應該多來往才對。”
李方承不領情,“沒那個必要。總之,以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李乘風歎了一聲,道:“還有件事,你突然來青倉縣,是為什麼?”
“這是我的私事,與你無關。”李方承說著,轉身離去,不願再與李乘風多說。今晚這啞巴虧,吃得他消化不良。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李乘風嘿嘿一笑,輕聲自語道:“咱們來日方長……”
翌日。
李乘風在偏廳吃早點,喚秋葵去請李方承,卻找不到人,問看門的家丁,得知李方承一早就出門了。
“應該是有飛雲閣的消息了。”秋葵道,李方承打聽飛雲閣行蹤的事,她是從劉同口中問出來的。
“動作還挺快的。”李乘風起身,往外走去,又問:“可知他往哪個方向去的?”
秋葵指了指,道:“西市。”
李乘風道:“那就好找,秋葵,備馬車。”
晨光裏。
馬車穿街過巷,沒多久就到了西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