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朱栴聽得臉上燥熱不堪,郭寧妃明明是在借著齊王哥哥奚落自己,如此數落倒也是事情,自己可不是就在改造街巷賣水粉嗎?怎比得了燕王幾位王兄,各個藩鎮一方,大權在握。
邊上的達定妃三人卻聽得樂了起來,三人手拿絲帕捂著嘴咯咯笑了起來,在郭寧妃看了三人一眼後,三人這才佯裝無事,坐著不說話了。
“寧妃娘娘說的是,栴兒無知,不思進取,沒有諸位王爺哥哥有用,栴兒甚是慚愧。”
“罷了,念在你一片孝心,今兒就不說這些無用的了。”郭寧妃說完,拍拍手掌,門外的兩位侍女掀起簾子進了屋子。
“你等收起十六殿下的禮物,送到尚宮局便是,送與那些宮正們吧,本宮不缺這些俗物。”
侍女應聲接過禮物,抱著徑直出了屋子,朝尚宮局而去。
“寧妃娘娘既已收了禮品,栴兒這就告退。”朱栴識趣的適時告退。
郭寧妃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朱栴三人,站了起來,幾步走到朱栴麵前,俯首拉起朱栴,朱栴直感覺到了郭寧妃拉自己的時候,手勁是用了力氣,隻是這手勁發力不易被在場的人察覺罷了。
“栴兒莫要急著離去,今兒就陪本宮在這客堂喝茶,看看都是誰人心裏還想著本宮。”
朱栴忽地明白了郭寧妃的用意,原來他是要借著自己進宮送禮的機會,驗證自己在後宮的權勢和母儀,隻是這樣一來,怕是苦了自己又要在後宮樹敵了。
“這”
“這什麼?寧妃娘娘都發話了,這可是天大的麵子,栴兒怎麼這般不識禮數?”達定妃間朱栴猶豫,便在邊上旁敲側擊的擠兌起了他:“這滿朝的皇子哪位像十六殿下這般受你父皇的恩寵?就連故去的你家檀王哥哥也隻落了個‘荒’的諡號,你怎地就不知足呢?”
達定妃這番話,似是一把刀子,紮在朱栴的胸口,更紮在了郭寧妃的心上。郭寧妃聽到了達定妃提起自己英年早逝的兒子,不覺著悲從中來,忽地抽噎起來,怨恨卻也隨著抽噎迸發了出來。
“栴兒,你著魔障的癡兒,本宮好心留你喝茶,你卻不願意,莫非本宮不配與你喝茶嗎?你母子二人咒死我那可憐的檀兒,你著魔障的癡兒。”
郭寧妃哭訴咒罵起了朱栴母子,朱栴一時也難以接受的後怕,寧妃娘娘喪子本和自己母子無關,怎奈這達定妃這般挑唆,郭寧妃又是這般糊塗,這可如何是好?
朱栴正要委屈自己給郭寧妃賠不是,門外的院子裏傳來了內侍的一聲唱喊。
“潭王殿下到。”原來是八哥潭王來了。
郭寧妃哭訴間,也不管跪著的朱栴三人,隻緩緩收了哭泣,摸著淚水喊著請朱梓進課堂。
朱栴不知是起來好,還是跪著好,隻看著郭寧妃不知如何是好。
陳媽倒是反應快,忽地站了起來,走到朱栴前拉扯主子,道:“十六殿下,快快起來,今兒大喜的日子,寧妃娘娘要會客,怎好跪在這裏礙眼,快快起來便是。”
朱栴明白陳媽的用意,便不顧了郭寧妃的準與不準,一躍站了起來,項來也跟著起來,三人遂退在了一邊,低頭不語。
郭寧妃也不管朱栴幾人,早站了起來抹去了臉上的淚珠,朝門口挪步,迎接潭王朱梓。
今天的朱梓穿了王爺的冕服,冕冠華服間更是顯出了他的俊秀,進了屋子後,朱梓抱拳行禮間,還是掃了一眼邊上站裏的十六弟朱栴。
“小王給寧妃娘娘請安,恭祝娘娘正旦節康順。”說話間,朱梓並非曾像朱栴一樣行跪拜之禮,這也是合乎大明禮製,怕是隻有孝慈高皇後才可享有封王皇子的跪拜大禮了。
郭寧妃自是高興,上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朱梓免禮。侍女們早端來了椅子和茶水,朱梓在郭寧妃的再次示意下,坐在了母親達定妃下首邊上。
待坐穩了屁股,朱梓這才扭頭對著站立的朱栴打了招呼,道:“原來十六弟也在,寧妃娘娘德高望重,你我兄弟自是該來恭祝娘娘正旦節康順。”
朱栴看著這位俊朗的八哥,抱拳道:“潭王哥哥說的是,我等晚輩自是該來,該來。”
見著朱栴說話,郭寧妃還是沉著臉掃了朱栴一眼後,看著朱梓笑笑,這一笑倒是麵若桃花的好看不已,她到:“潭王深得皇上喜愛,真是我大明棟梁之才。”
朱栴看著郭寧妃和八哥朱梓客套,隻不說話,心裏默默道:可惜的八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