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巴上滿是胡茬，眼窩下是大片的青黑，在看到我的時候，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愧疚。
曲江一看到楚非和壯漢，臉色微變：“沈一凡，我說好了讓你自己過來，你怎麼敢帶人來？”
他的語氣中帶著滿滿的不悅，我甚至感覺到他在發火。
腦後抵著我的槍口，又往前了點，抵得我頭皮生疼。
“既然這樣，那就一起死吧！”
曲江已經徹底發了狂，他朝著我身後使了個眼色，就在我聽到身後響起子彈上膛的聲音時，雙腿有些發軟。
我從來沒有試過自己有一天會在槍口下，我甚至有種感覺，下一秒，我便會死在這裏。
難道，這裏真的是我生命終結的地方嗎？
我不敢想下去，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楚非的聲音響起：“爺爺，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真的要錯下去嗎？”
“你應該知道，當年曲家的破產，根本不關沈家的事！”
楚非的話，讓我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他這個時候提到曲家的事，該不會提到關於沈一凡親生父親的事吧？
我記得沈玉森和我說過，沈一凡的親生父親並不是什麼好人，如果現在沈一凡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會怎麼想？
這個真相，正是當初沈玉森極力隱瞞的東西。
“不是沈家的錯，又是誰的錯？楚非，你是進去了之後，分不清楚是非了麼？”
曲江的語氣很是不滿，因為楚非開口，我身後的動作倒是停了下來。
我不由得鬆了口氣，可是很快又擔心起來，我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又會對我開槍。
“當年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倘若不是大爺爺當年對大奶奶家暴，如果不是大爺爺經營不善的話，沈家怎麼可能會找到機會？而且，當年最早是大爺爺先想對沈氏不利的，說到底，沈董隻是想要反抗而已。”
“難道反抗也有錯麼？”
楚非說完後，我擔心地朝著沈一凡看了過去，沒想到沈玉森一直努力要隱藏的東西，還是被楚非說了出來。
我擔心沈一凡聽到這些事情後會臉色大變，可是他的麵色如常，整個人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難道，沈一凡早就知道了？
既然他帶楚非過來，想來在那之前應該就聽楚非說了不少過去的事吧。
否則的話，他怎麼可能會知道楚爺爺的真名？
“是有如何？曲家的人，永遠都不會錯！楚非，你現在要勸說我放棄麼？我這一輩子都在朝著沈家複仇，讓我放棄，不可能！”
曲江整個人已經陷入了癲狂狀態，很顯然，他已經要和我們同歸於盡了。
這個時候，隻見著楚非朝著曲江走了過去，他朝著我看了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訣別一般，看得我心裏一愣。
我想要叫住他，可是我說不出話來，隻看著他走到了曲江身邊：“爺爺，其實我們都錯了。從一開始，我們就錯了。就算是我們真的鬥垮了沈家，曲家也回不來了。”
“我知道你是恨沈家當年讓你被送到了陸家當傭人，可是陸家從來沒有虧待過你。爺爺，收手吧，不要繼續下去了！”
楚非苦心勸道，可是這個時候，曲江整個人已經陷入了瘋狂狀態，他壓根聽不進楚非的話，直接用力一甩，想要甩開楚非伸過來的胳膊。
誰知，這個時候楚非卻用力將曲江翻倒在地上，他的手肘直直地按著曲江的頭，將曲江死死地按在那，不讓他動彈半分。
這突然的變故我一下子沒有緩過神來，隻看著沈一凡身邊的壯漢上前，直接將我身後兩名雇傭兵打翻在地。
曲江很顯然被眼前的一切給驚呆了，他看著楚非的眼神中有些不能置信：“你居然背叛我？楚非？早知道當年我就應該讓你死在孤兒院，不該讓你跟在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