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柏青不見了。那老爺子的葬禮之後,他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最異常的是顧淮安對此不聞不問,好像他的去留無關緊要。隻是,他留在公司的時間越來越長。路征看著年三十都不打算回家的發小,恨鐵不成鋼的抽走了他手中的文件,“顧淮安,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把文件給我!”
路征將文件扔在了一旁,盯著顧淮安說,“人是你趕走的,你現在擺出這幅苦情的樣子給誰看!”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顧淮安不理會路征,從旁邊的文件堆裏翻出一本繼續繼續看。“好……你裝,你繼續裝,你以為人家會回來嗎?”
“不會的,沒有誰會被你接二連三的拋棄後還樂顛顛的跑回來!”
“因為不管你有任何的苦衷,那都是借口!”
路征說著說著,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這世間最等不起的東西就是愛情!”
“不會回來最好,我又不會等他!”
顧淮安滿臉的不在乎,但握著簽字筆的手指節泛白。路征冷哼了一聲,“那你就繼續自欺欺人吧!”
他轉身要走,但身後的顧淮安卻淡淡的開口,“那你呢?”
“看著許哲一次又一次的受傷害,還要裝作無動於衷的你何嚐不是在自欺欺人?”
路征腳步微頓,拳頭緊緊的攥著。他低聲說,“忘掉我,對他是好事!”
顧淮安冷笑,將手裏的文件隨意的丟在了辦公桌上,“五十步笑百步。”
不知道顧淮安的那一句話刺激到了路征,他轉身,一拳揮在了顧淮安的身上。一時間,兩人扭打在了一起。或許是故意為了宣泄,兩人都沒有放水,沒一會兒,兩人臉上都掛了彩,身上也有不少的傷,但誰都沒說對方一句。除夕夜,兩人去了酒吧,喝的酩酊大醉。顧淮安抱著酒瓶子,撥了蕭柏青的號碼,卻在裏麵聽到了一個陌生男人操著一口的英文。半響,顧淮安用英語說,“我要找蕭柏青。”
那邊的人愣了一下,說,“不認識。”
不等顧淮安再說話,那邊已經掛掉了電話。而在異國的某個小酒吧,蕭柏青喝了一口冰啤,對旁邊的白人小哥說,“謝謝。”
這次之後,顧淮安再也沒有給蕭柏青打過電話。而蕭柏青的那個號碼也早已經成了空號。至此,兩人再無交集。春節的熱鬧褪去,新年伊始,所有人又開始忙碌新的生活。時間輾轉,很快就到了酷夏。曆時大半年,懷安集團對易美的收購也到了最後的階段,可偏偏就在雙方都要簽約的時候,變故橫生。蕭明遠的公司被人舉報偷稅漏稅,上麵開始介入調查。不查還好,一查扯出了一大幫子的人。懷安集團對藝美的收購被迫停止,也成為了被調查名單上的一員。這場動蕩持續了三個月,結束的時候查封了不少的公司,其中就有蕭明遠的公司,他也因為行賄被判刑了三年。季慶民當然也沒能幸免,他在海關被警察攔截,判了五年。燕家停業整頓半年,而懷安集團也因為與這些公司的合作,損失慘重。一時間,海城整個商界人人自危。顧淮安從法院出來的時候,被季言禮堵在了門口,“這一切是不是你早就知道?”
不然,這場原本可以早就完成的收購案為什麼拖了這麼久,而半年前,顧淮安還將蕭柏青趕出了國。季言禮不傻,越想越覺得這一切都是顧淮安的圈套。麵對季言禮的憤怒,顧淮安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言禮……你好好的想一想你們為什麼回國。”
這話一出,季言禮麵色慘白,半響才說,“顧淮安……你真是好狠的心!”
顧淮安不置可否,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