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三、權衡利弊,李臭橫辭官(2 / 2)

於是,他進一步加快了調人入行的步伐不提。

臨近春節的一天下午,一個操著蹩腳香港普通話的中年男人敲響了湖貝支行行長室的鐵門。聽到敲門聲的胡輝先是打開了二道木門,接著走了幾步,才打開鐵門。

門開後,胡輝兩眼笑眯眯地看著來人,熱情地說道:“易大師,您好!歡迎光臨!法袈輕移,蓬蓽生輝!請坐。”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會客室。

這位胡輝口中的“易大師”,倒也不客氣,在真皮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對胡輝說:“你這鬼地方讓我好找!外麵環境不好,裏麵的辦公室還過得去。但是,你這房子,不是生財的房子。我敢打賭,在這裏主事的頭兒,麻煩都不會少。”

胡輝雖然出生於土匪世家,生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秉性,但是,在深圳折騰了六、七個單位,有時順,有時背,讓他多少對封建迷信的一套漸漸著迷起來。聽了易大師的話,著急地說:“請大師指點迷津。”

易大師裝模作樣地拿出一個指南針對了一下方向,煞有介事地說:“主人運作的方位,靠西向東,應了一句:麵朝東,一場空;背靠西,好孤淒。東來西去瞎忙活,——使不得。再說你這門,向南,向南是對了——財從南來。奈何你這南門被兩個將軍把持著——兩道門,進來的財氣還不夠這東西兩邊的大窗跑掉的。你這房子最差的地方,莫不是這東西兩個對流窗。我打個比方,你呆在這裏,就像一個姑娘家脫光了衣服,讓誰都能看到妙處,赤溜溜的沒有遮掩。你是屬兔的,俗話說,狡兔三窟,你恰恰要謀於暗室才能成功。所以,這光天白日對你太不妥啊!如果再呆三個月,難保不丟官。”

胡輝知道,接下來易大師可能就會提出要怎樣消災避禍的要求了——這就得花錢。但是,這回不能聽他的了。於是,笑著說道:“等不到三個月了。”

易大師問道:“何故?”

胡輝說:“下個月就要搬家了。啊,對了,請你來一趟不容易。等一下辦完正事後,到我的新辦公室看一下,指點一下那邊的風水看怎麼樣。”

易大師說:“好說,好說!”

胡輝所說的正事,就是要這位易大師操縱的“周易谘詢應用中心”在湖貝支行開一個帳戶,以進點存款。

胡輝打通了譚飛燕的電話,叫她來一趟行長室。

原來,易大師是胡輝在原來某國有銀行蛇口支行當行長時發展的香港客戶。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在旁人看來,這個頗有點玄術之味的客戶,時不時有大額的人民幣進出,久而久之,引起了該銀行上級部門的注意。後來,某國有銀行深圳分行專門對胡輝作了一次戒勉談話,頓時讓胡輝如坐針氈,便下決心離開了這家國有銀行。

話說譚飛燕來到行長室後,胡輝笑著對她說:“小燕,我挖來一個客戶——周易谘詢應用中心,這是易老板。開戶手續你幫他辦一下。”

在胡輝說話的時候,譚飛燕那一對不算大的眼睛已經在來人的臉上打轉:易老板的腦袋長得果然不同凡人:長成“頭上一個麵,麵上一個頭”——說的是,本該長毛發的頭上光溜溜的一絲不掛,活像一個大馬臉,隻有周圍的邊上長出了一圈頭發,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地中海”是也;而本該稍為光鮮一點的臉上則長滿了毛發和胡須,這腦袋與臉麵一比對,讓人看上去印象深刻。

譚飛燕看後差點笑出聲來,她強忍住笑聽胡輝說完後,應承道:“好的。”然後,對易大師說:“易老板好!請問資料帶來了嗎?”

易大師操著他那香港普通話說:“帶是帶了點點來,吾知得吾得?”

譚飛燕捂著嘴,帶著笑聲,學著他的白話腔調,笑著說:“我們胡行長的客戶,吾得也是得。”

她看見易大師從兜裏拿出幾張資料,馬上接過來,看了一下,對胡輝說:“胡行長,我到營業部把帳號開好再回來?”

胡輝說:“一會兒我們還要出去,你開好後放著,我們回來後,再拿給我還不遲。”

譚飛燕說:“那好,我去辦了。”

譚飛燕走後,胡輝和易大師旋即下了樓,到正在裝修的胡輝的新辦公室看風水去了。

看官!這位“易大師”卻不是一個規矩中人。一年後,這個所謂的“周易谘詢應用中心”,終於把胡輝套住了。自始,市民銀行上上下下無不知道胡輝與不法港人相勾結,以謀取個人利益為目的而洗黑錢。自詡為“優秀行長”的虛偽畫皮一旦剝掉後,人們看到的胡輝長就一副貪婪的嘴臉,並頓時醒悟:胡輝為什麼放著好好的國有銀行支行長不當,而要硬著頭皮、屈尊下嫁,毛遂自薦來到市民銀行當湖貝支行的行長,原來就因為有這一出。——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