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覺得這個動議不錯,一是可以判斷究竟以實得200萬元抵債值不值,二是原來真的沒有看過抵押物便批準了貸款,現在回過頭來看一下,了卻自己心頭之願也是好的。於是,很高興地說:“好!”
就這樣,大家出了村委辦公室。在村民三三兩兩一邊與陳勝利打著招呼,一邊用眼睛看著這幾位陌生人的情景下,夏天他們來到了三棟廠房的外圍,看到裏麵製衣工人正在忙碌地製作各種衣服。夏天注意從職業的角度判斷廠房的價值,認為的確是太舊了一點,按照工業用地30年的使用年限,已經用了11年,以200萬元抵債對銀行來說不虧。但是,夏天除了即景說一些應酬之類的話外,並沒有說一句評價協議內容的話。
後來,大家回到村委,工業村在和解協議文書上簽了字、蓋了章。這時,陳勝利以地主之宜,對夏天和胡偉光說:“我代表工業村委和本村的父老鄉親,感謝你們對我們的幫助和支持,為了表明我們的誠意,中午,村委在寶安最高級的酒店款待你們。這是我們全村父老鄉親的最真誠的感謝,我要求你們一定要給麵子給我,不然,我這個村委主任又要挨他們罵了。”
胡偉光說:“行,我們客隨主便。就聽你的,誰還會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說完,轉頭問夏天說:“夏經理,你說呢?”
夏天笑著說:“行,就聽陳主任的。”
話說陳勝利早已叫文書到了寶安一家大酒店,訂了座,與大家商量定了後,招呼大家上了車。這樣,三部車來到酒店,大家上了包房,開始了午宴活動。
這頓午宴,在工業村說來,也是下了本的,因為他的三棟廠房是在政府的幹擾之下得以保存,出一頓飯餐之資著實是小意思。在場人沒有看到陳勝利如何點菜,因為這活兒已經由文書代勞了。大家隻看到陳勝利到了包房後招呼胡偉光、夏天他們看著上菜的速度喝酒。
夏天看著陳勝利殷勤地招呼著客人,不忍心地說:“我與陳主任是第一次認識,說實話,二十年前我也當過村官,所以,我對村民或者農民兄弟是有感情的。一般來說,他們很實在,就像我們現在看到的陳主任一樣,熱情而真誠。現在我再給大家說一個秘密:這筆貸款,我是關鍵的審批人。我雖然沒有到工業村,但是原來的村主任張錦秀禿頂、五十來歲,工業村的村道原來是黃泥路,每當車開過了便塵土飛揚,這些我都是知道的。隻有一個環節不知道,那就是工業村與陳連平搞的是委托借款。當初,你們村為什麼不直接來找銀行呢?再說,當時我們看到陳連平作為殘疾人,很想幫他一把,所以,根本沒有請吃請喝那一套,就批準了貸款。但是,這筆對我們銀行來講根本不起眼的320萬元貸款,幾年間,從公開和暗地裏兩個方麵鬧出了太多的是非,到了最後,我們對你們所熟悉的蘇公安也做了一番懲戒。他還好,本質不壞,沒有走得太遠,這便為我們今天的和解留下了空間。當然了,也為他自己留了後路。我看到這酒桌上豐盛的飯菜,就覺得很對不起蘇公安。為什麼呢?當初我到寶安公安局介紹案情那天,請他吃午飯,他嘴上盡說些不幹不淨的話。後來,他來到我們銀行查案子的時候,行長說要請他到酒樓去吃午飯,我堅決不同意,改由我個人掏腰包,買了三個盒飯陪他一起吃,對付了一頓,算是款待他。”
陳勝利聽夏天說到這裏,對夏天說:“真對不起,這件事對你造成了傷害,我是剛剛接任,沒有辦法控製村民的情緒,也不知道案子原來的經辦情況。這樣,為了對夏主任的寬容表示感謝,也表示工業村委對銀行的歉意,我這個農民的後代,實心實肺地表示道歉,我酒量不大,但是,自罰三杯!”說完,他幹了第一杯,接著倒滿後,又幹了一杯,當第三杯倒滿後,夏天也站起來了,端起酒杯,對陳勝利說:“一切盡在酒中,我們一起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