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二、虛以周旋留後著(2 / 2)

易木子轉而想道:“如果能拉上法律處一起與各支行商量,加上主管行長說句話,一般就沒有多少阻力了。”於是,他不計前嫌,來到法律處,找到沈麗霞處長,跟她如此這般地商量起共同清貸的工作來。後來決定,兩家要加強合作,並將總行牽頭清收若幹貸款戶的貸款列入常態化機製,報主管副行長羅藝拍板。而羅藝對於兩個處加強合作聯手清貸很滿意,願意樂觀其成。在同意他們提出的方案的基礎上,還別出心裁地提議:盡快收集“三清”工作中的案例,結合法律理論知識,搞出一本書來,警示後人。這任務就落在兩個部門身上。羅藝最後說:“書名嗎,就定為《銀行防範與化解金融風險案例新編》,到時候,請市裏負責同誌題個書名。”

易木子和沈麗霞兩人也很興奮,表示一定努力辦好。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那個聲稱是省檢察院科長的“李偉”,再一次打通了夏天的手機,問夏天說:“黃忠惠的情況怎麼樣?”

夏天說:“沒怎麼樣。”

“李偉”說:“我現在正在市反貪局,在商量著案情,你五點鍾再給我電話,我給你通報黃忠惠的案情。”

夏天聽後說:“好吧!”

下午七時,“李偉”約夏天在東京酒店見麵,當夏天來到酒店時,“李偉”已經在酒店一樓門口等待著,兩人來到四樓,包了一間房子,點上菜。

這時,“李偉”表現出對皇龍大酒店的房地產十分感興趣,不斷的詢問有關該房地產的信息,壓根兒就沒有談到所謂黃忠惠的“案情”。

夏天一邊吃著菜,一邊在聽著他講話和問話,偶爾回答一下房地產的問題。夏天想,皇龍大酒店的抵押物賣給誰都是可以的,但是,省檢察院買來幹什麼呢?

“李偉”好像估計到夏天的懷疑,喝了一杯酒後如是說:“夏科長,我與你接觸了幾次,覺得你是經得住考驗的,因此,在我的眼中,以國安係統的標準來看,你接受考驗這一關過了。到時候我跟局長說一下,接納你為國安局人員。”

說完,他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張印製得不是很精致的名片,在交給夏天的同時,對夏天說:“說實話,我是省五辦的,我的真名叫李精偉。辦公地址在廣州東山那邊,是國安局的人。我的局長想買下皇龍大酒店做深圳的總部。”

夏天看完名片,在思考著:姓名:伍先生、李偉、李精偉:單位:省反貪局、省檢察院、省五辦、省國安局;手段:通報案情、吃飯、買樓、招聘。又想起在做詢問筆錄時,詢問人寫著李偉的假名,那麼,這個所謂的“筆錄”敢登大雅之堂嗎?

夏天不動聲色,對這個由“李偉”搖身一變而成為李精偉的漢子說:“你要買樓,好說。一般我們都會通過拍賣的方式向社會公告的。”

李精偉對夏天說:“我想見見王行長,請你跟王行長協調一下,最好明天下午。你看行嗎?”

夏天說:“可以,明天早上我跟王行長彙報一下。”

說完,又閑聊了一會兒,夏天結了帳,便迅速離開了東京酒店,十點鍾回到了家裏。

夏天與這個不知根底的李精偉周旋的經過,可以說是雙方鬥智鬥勇的過程。在這一過程中,夏天不是沒有擔憂的,他在以一個淡定之心應付著事情的變化,時時考慮著後著。而李精偉也在提防著夏天可能采取的措施,導致他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而那位裝了一回門麵的被稱為“黃先生”的人,確實是深圳政法戰線上的人,不知是什麼原因淌了這趟渾水。兩年之後,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監庭因為另案開庭時,他與夏天各為其主在法庭上見麵。當時夏天已經對他沒有什麼印象了,隻見這位當年的“黃先生”坐在夏天對麵,看到夏天,他起身倒了一壺茶,按著順序向對方人員倒茶,到了夏天的旁邊,他邊倒茶邊小聲對夏天說:“夏科長,我們認識的。”夏天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他。後來,夏天在腦海中過濾了七十多個貸款個案,才回憶出他就是權充過一回所謂省檢察院辦案人的“黃先生”,當日這位“黃先生”自己的心裏也虛,一般都躲在套間的床上任由“李偉”折騰,估計他也是害怕不可收拾的後果出現而連累自己。

夏天的心中逐漸明朗起來,下決心要把家樂大酒店的貸款糾紛案打到底。此時的夏天,有一首詩可以描述他的心跡和意誌:

人從虎豹叢中健,天在峰巒缺處明。

樹經風雪招春到,是非之地任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