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作業搔搔頭,說:“這樣一個小時下來,臉上不都貼滿了嗎?”
王顯耀笑著說:“辦法是人想出來的,老夏,你把紙條戒得小一點,這樣又美觀,又不至於浪費。”
夏天也笑著說:“好的。”便起身戒紙條。
陳作業則幹著洗牌、發牌的工作。
不一會,五人便不分彼此和職級高低,全身心投入了“吹大炮”當中,而且不時傳出爭論聲。
有一回,正如何人友舉例說的,大家吹起了“2”的大炮,夏天出了三個“2”,何人友加了兩個,陳作業又加了三個,而許愛群也加上三個,這樣算起來已經有了十一張“2”。這時,王顯耀又加了一張,應該說三副派的“2”已經出完,而何人友的手上也有一張“2”,這說明在台上的已經有假的了。她在疑慮間,夏天又加了兩張。
何人友思忖後說道:“沒可能,你有五張‘2’?打死我也不信,翻。”話音剛落,翻開一看,夏天最後壓上的兩張是真的。她再看看大家先前出的牌,說了一句:“天哪,你們都是弄虛作假的高手。”
說歸說,她還是將十幾張牌拿在了手上。
一個小時下來,何人友的臉上已經貼得琳琅滿目了,其他人的臉上也多寡不等地貼了不少。服務員進來倒茶,看這老太婆的形象既有點像壽仙翁,又有點像外國的聖誕老人。但在細看之下,又覺得不像:壽仙翁是國產的,已經有了一定歲數,人們通常用鶴發童顏來形容壽仙翁的顏麵;而聖誕老人是外國人,由於遺傳基因的原因,很多外國人一生下來就是“白了少年頭”,銀發蒼蒼。何況上了年齡的聖誕老人,頭上更是全白。
服務員再看這幾位,黑黑的頭發、白白的胡須,就有點滑稽可笑了。這樣想著想著,她禁不住抿嘴笑了起來,笑的舉動影響那倒著茶的手有點顫抖,茶水便倒在了桌子上。服務員慌忙把桌子擦幹。
不料,戴著老花眼鏡的何人友稍為彎下頭,以方便眼睛避開老花眼鏡的鏡片,兩眼直接看著服務員,拖長聲音說道:“小女孩,工作要認真,不要接二連三的出錯。你看我們,連吹大炮都是很專心的。”
大家又笑了起來,這服務員在笑聲中紅了臉,連連說:“對不起!對不起!”
後來,夏天乘著酒興,邊打牌,邊說了兩句:
你莫驚來你莫愁,終有雲開見日頭;
何人友聽到後,她那老花眼鏡下的一雙眼睛正看著手上的牌,卻努著嘴說道:
滿眼朦朧看不見,油水沒有剩骨頭。
而許愛群看到何行長也好這一口,便挖空心思想出了兩句,笑著試探著和道:
你莫驚來你莫愁,市民銀行有奔頭。
陳作業看了王顯耀一眼,也說道:
眼前景物有點亂,白是胡須黑是頭。
五人中,隻有王顯耀沒有即興對詩,他以幽默的心態,在似笑非笑地對著牌局。
最後,夏天接了一句:
臉麵全無也是景,貼滿紙條不見愁。
這晚,幾人玩得很開心、很放鬆。隻是在收場的時候,大家到洗手間的時間稍長了點,估計要耐著性子撕掉臉上的紙條並洗幹淨,比較花時間。
這晚的晚飯吃得真是一個“爽”字了得!
有詩為證:
童趣頓生當小偷,偷瓶米酒笑開喉;
圍坐打牌吹大炮,臉貼紙條盡解愁。
看官聽說:也就是離這事過了大約有十來年光景,即2008年左右的時候,一位當年的在場人開著小車從南往北進入湖貝路,抬頭看到這家設在三樓的酒店還在營業,忽然想起當年在此聚會的情景,以及數年在湖貝路工作時的種種境況,有感而發地向車中人介紹自己當年際遇。少頃,隻聽他嘴上念念有詞,吟道:
輕車遙看稻香村,情憶當年酒銷魂。
老嫗巧借杯中物,顯達豪取庫裏銀。
千奇百怪案中案,曲徑通幽衙裏君;
卻喜同流未合汙,雨霽花豔吐芳芬。
車上之人聽後,無不感歎噓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