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顯耀說:“我們不但曾經跟馮老刀、易木子兩個處長協調過,還向羅藝、古丁力行長彙報過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事,他們都說:‘對我們行有利就幹,不要怕出問題。’正是有了他們的說話,我才敢在剛來幾天,就給三八公司增加貸款350萬元。我估計,應該可以通過。”
夏天笑了笑,說:“前幾天我去總行開信貸會議,馮處長講的一番話,讓我覺得他是一個官場上的——怎麼說好呢——一個官場上的什麼呢,真的不好說。他講了幾個事。一個是開場白說故事,說大家去參觀一個書法展,有個人看到一幅狂草作品,拚命說好。旁邊有一個老者看到他如醉如癡的情形,便問他:‘這幅作品好在什麼地方?’他看了一眼老者,得意地說:‘好在看不懂!’你說,他馮處長崇尚的是什麼意境?”
王顯耀和夏天都笑了起來。
“第二個事,也可以說是馮處長作為官場不倒翁的經驗之談,但是從另一個側麵說明,要靠這樣的同誌幫我們度過難關有點勉強。他說:‘我們給私營企業貸款五萬元收不回來,與給全民企業2000萬收不回來,是不同的概念。給私營企業、個體戶,雖然隻有五萬,但是沒有收回來就有可能落入個人腰包,甚至懷疑在這五萬元中你拿了多少?組織上要追究起你來是沒完沒了的;而國營的呢?好歹還是國家的嗎,企業與銀行不外乎兩個口袋的關係,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這話很現實,是過分看重個人要承擔的責任而不越雷池一步,這是難有作為的。我看,日後也許過不了多久,信貸處一定會成為各支行投訴的重點。”
王顯耀對夏天評價上級沒有吱聲,轉而問道:“你要講的第三件事呢?”
夏天說:“你把計劃部並給我以後,我想開個會,這個會議是培訓式的會議,我的目的是讓大家都主動做起來。信貸人員,說好了,出門是代表支行、代表行長,不是個人行為,但這要時間調教。上次我開過一回這樣的會議,這次從五個方麵強調:一是講話的前提:為什麼要開會。二是信貸人員如何才能成熟,如何才算成熟?三是當前應注意的問題。四是對服務社工作的評價。五是推銷和介紹我本人。”
王顯耀聽後說:“你的想法很好,現在的隊伍主要是思想上、觀念上要有為市民銀行打拚的意誌,然後才講方法上怎麼去幹。對了,還有一件事,就是那天講的,金凱歌公司在振興大廈的股權,你去查一下。我向總行法律處作了彙報,查清楚了,準備查封他這塊。”
“好的。”夏天說完,準備走。
這時,王顯耀看了一下筆記本,說:“你不是還有一個事嗎?”
夏天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剛才想了一下,這事不涉及到你和我,但會影響你對員工的判斷,我覺得還不是很成熟,不敢跟你說。”
其實,夏天準備當作一件事來談的,就是兩盤錄音帶的事。後來,他怕惹事生非,決定還是不說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