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鬧鍾聲急促的響起,黃嬌嬌四仰八叉的睡在床上,惡汗湧遍全身,頭發濕乎的貼在臉上,倏的一下從夢中驚醒。定了下神,看看周圍,拿起枕邊的手機,按下屏幕,刺眼的白光赫然顯示著08:00。
黃嬌嬌猛的坐了起來,心想著:糟糕!今天上課又要遲到!
等等,又細看了看手機上的日期。才想起今天是暑假的第一天,便慢悠悠的倒在床上,抬手撥弄了幾下汗濕的頭發。不大一會兒,肚子就咕咕的叫了起來,隨即一翻身,一咕嚕爬起來,毫不猶豫的下了床。
黃嬌嬌站在客廳的中心,飛快地在屋裏掃視了一圈。地上鋪滿的乳白色瓷磚,略微有些泛黃,抬頭看向天花板上那盞古舊的吸頂燈,伴隨著窗外散落的陽光,一時間也竟叫黃嬌嬌恍了神。
擺放在客廳裏,那套看起來有些年代的淺棕色皮沙發上,屹然坐在一位膚色略黃的中年婦人,雙手自然的疊放在腿上,目光沉沉的似乎在想些什麼。眼角處那幾條淺淺的魚尾紋,卻也依舊是溫柔順眼。
“媽~”,黃嬌嬌軟聲喊道。
“起來了,餓了吧,想吃什麼?”中年婦人溫柔的說道。
“想吃媽媽包的小餛燉”黃嬌嬌咧咧嘴,眼睛笑成一條縫,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
“好,媽媽這就去做”中年婦人眼裏閃爍著滿是暖意的目光看向黃嬌嬌,隨即轉身走進廚房。
半晌,便將做好的餛燉端上了桌,黃嬌嬌趕忙跑了過去,拿起勺子就舀起一塊放在嘴裏,笑嗬嗬的說著,:“真好吃啊!”餛燉剛到嘴裏還沒有經過細爵就大嘴使勁地吞抿,咽下肚去。婦人開心的看著黃嬌嬌,溫柔的說道:“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良久,又說道:“嬌嬌,昨天你父親打來電話說,奶奶的身體又不大好了,這些天想看看你,你…”婦人將小心翼翼的目光投向眼前正在吃飯的女兒,頓了幾秒說道:“你,你去看看你奶奶吧”
“嗯,知道了媽。”一句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回複道。
“那你快吃,我去幫你收拾點東西”。婦人說罷起身進了廚房。
傍晚時分,在一處老舊的屋門前,隱約看見一位行動緩慢,佝僂著身子的老人。
立夏的季節早已經濕熱了起來,她似乎還穿多年前秋天裏那件厚實的外衣。黃嬌嬌加快了幾步,隻見眼前的老人,滿頭銀絲被整整齊齊地梳到腦後去,幹瘦的臉上滿是一道道深灰的紋路。黃嬌嬌突然心口一酸,說不上的難受。哽咽地喊了一聲:“奶奶。”
老人聽到女孩的聲音,不由得是滿眼歡喜。猛的伸出那雙粗糙的似是爬滿了一條條蚯蚓的枯手。上前便一把握住黃嬌嬌白皙纖細的小手。靠的近些,黃嬌嬌似乎聞到了老人身上往日那種熟悉的淡淡的皂香味。
“嬌嬌,餓不餓呀,快,跟奶奶進屋”老人邊說著邊拉著黃嬌嬌進屋。
狹小的屋子,望眼看去,左半邊是一張老舊的大木床,兩邊的床簾整齊的垂下,還是和以前一樣灰藍色的。床頭擺著一個半大的桌子,對麵是一排看不清原本顏色的老舊沙發。右半邊的灶台、櫥櫃和飯桌都蒙上了一層層灰塵油脂。灶台上的那隻泛黃的白色電飯鍋依稀冒著氣兒,老人雙手抓著鍋蓋不利索的向上揭。揭了幾次,又滑落了下去,才稍稍拿穩了些鍋蓋,熱騰騰的煙霧差點熏著老人的臉。
“奶奶,讓我來吧。”黃嬌嬌看著老人手上緩慢的動作,急切的說道。
老人隨便用袖子拂了拂布滿皺紋的臉,又搖搖頭,自言自語地說:“人老了,不中用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