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黎糖去看自己的父親,心情一定不會好受,生怕她想不開。
按理說,黎糖請了上午的假,下午就應該會回到公司的,可一下午也沒見到人影,他全公司都找遍了,也沒看見黎糖的身影。
他好怕,好怕黎糖一個人偷偷躲起來哭。
沈初墨紅了眼眶,陳斯音有些急了,“到底怎麼回事!”
沈初墨喘了口氣,說道,“黎糖不見了,她早上請假去看她父親,下午按理說應該來上班的,可我一下午都沒看見她人,我怕她想不開……”
“人不見了?!”陳斯音也有些擔心。
沈初墨點點頭,又搖搖頭,“不行,我要去找她……”
說完,他奔出陳斯音的辦公室。
陳斯音皺了皺眉,也顧不上什麼工作了,跟在沈初墨屁股後頭出了門。
辦公室徹底恢複安靜了,等到外頭沒了聲音,黎糖扶著酸軟的大腿站起身,從沙發後,踉踉蹌蹌的走了出來。
她盯著禁閉的辦公室的門,握了握拳,從書架上拿出櫃子的鑰匙,這下子卻猶豫了。
剛才,沈初墨表現得那個慌張,急急忙忙的跑過來找她,那副焦急的模樣她看在眼裏。
還有平日裏那個不苟言笑的陳斯音,雖然說平常比較板板正正,可對她還算不錯的,那日在酒吧裏救了她,她還沒有誠摯的道一聲謝,這次聽說自己不見了,陳斯音還願意和沈初墨一起去找她這個麻煩精。
黎糖拳頭越握越緊,青筋爆出,鑰匙在手心裏鉻下一個又一個印子。
一個是父親。
一個是道德。
她該怎麼辦。
那日她在監獄裏看見父親,父親告訴她,“糖糖是爸爸的乖女兒,糖糖不能讓爸爸擔心……”
不能讓父親擔心,不能讓父親擔心。
如果爸爸出獄之後,知道她是用這種不擇手段的方法救出了他,爸爸該會有多傷心啊。
一定還會覺得,他的女兒是一個不懂得知恩圖報,忘恩負義的壞孩子。
她不能,不能讓父親失望。
她要父親,光明正大的從監獄裏走出來,而不是她去做那種偷雞摸狗的小事。
黎糖深吸一口氣,猶豫再三,還是把鑰匙放回書架了。
如果她做了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讓她的父親不能從監獄裏光明正大的走出來,不能讓她父親洗脫冤屈,那她的又和當初把她父親送進監獄的人有什麼區別。
黎糖越發覺得自己的做法太齷齪狹隘了,竟然想著偷陳家釀的秘方來救父親。
她丟下鑰匙,墊著腳尖小心的磨蹭到門口,輕輕推開一條縫,透過那道縫,兩隻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環顧著門口。
見沒人了,才推開門,悄咪咪的溜出去。
黎糖怕走正門會被發現,於是墊著步子,彎著腰,一步一步往後門走。
巧的是,還沒出門,就被一道男生喊住。
“——黎糖!”
黎糖心裏一驚,抬眼看過去,頭皮一緊,一股子涼意泛上心頭。
是沈初墨。
他一臉焦急的跑過來,頭上都冒了汗,“你去哪裏了?”
黎糖一時語塞,“我……”
沈初墨沒等她說完,忽然一把抱住她,“還好你沒事,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