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陳姐,我讓你失望了。”
沉默半晌,沈初墨還是沒有解釋緣由,隻是麵帶歉意地啟唇。
聽到他低沉而懇切的聲音,陳斯音莞爾一笑,輕輕搖頭示意他坐在沙發上。
看到沈初墨坐下,陳斯音也來到他的身旁。
“沒事,我們之間還需要這麼客氣嗎?”陳斯音柔聲細語的反問。
沈初墨垂著眼眸格外靦腆,喟歎一聲不知如何作答。
自從他輟學之後,在外麵因為謀生和奶奶的病不知吃了多少苦,從沒有人像陳斯音這樣待他好。
沈初墨心如明鏡,可是想到賀老爺子的威脅,他為了讓陳家釀在殘酷競爭中生存下去,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陳斯音見他緘口不言,坐在沙發對麵耐心地傾訴自己的感想。
“初墨,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成自己的弟弟看待,同時你也是我的朋友,我的合作夥伴。我們一起研究配方,改進口味,這些日子對我來說彌足珍貴。”
聽到這番話,沈初墨心頭微顫,回憶著他在酒坊工作的點點滴滴,鼻子不禁感到一陣酸楚。
“陳姐……”
他音色喃喃地呼喚,想說出自己的難言之隱卻如鯁在喉。
瞥見沈初墨的眼圈又開始泛紅,陳斯音輕揚著唇角,柔聲回應他:“嗯,有什麼話你盡管說,如果你遇到困難,陳姐會盡力幫你的。”
“我……”
沈初墨再度語塞,他抬眼望向陳斯音,矛盾的眼神中增添了愧疚。
靜默間,他發覺陳斯音是那麼溫柔貼心,婉轉的聲音就像年輕的奶奶。
想到這裏,沈初墨仿佛感到心弦斷裂,再也繃不住,藏不下,一股腦將內心的秘密脫口而出。
“陳姐,今天賀譯辰的爺爺來找過我,午後我剛出酒坊就看到他在等我。”沈初墨語氣淡淡的,其中帶著些許無來由的怯弱。
陳斯音很是驚訝,眉梢輕挑著問:“啊?他是為賀家生意的事來找你?”
沈初墨點點頭,麵色泛起無奈,愁容不展道:“爺爺讓我回去,還允諾會支持我完成學業,起初我沒有答應,可是後來他說如果我不同意,遲早要對陳家釀下狠手。”
說著他將兩人交談的細節如數告知陳斯音,沒有半點保留和隱藏。
聽聞沈初墨知無不言,陳斯音這才知道他為何會突然宣布離職,原來是要麵對一道兩難的抉擇。
賀家的行為固然不恥,可沈初墨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對陳佳釀作出任何不利的事。
陳斯音的心裏很感動,同時也能夠理解他的難處,便敞開心扉坦言相告:“你不要擔心酒坊,在這件事情上陳姐給你絕對的自由,無論你最後的抉擇是什麼,我都會最大程度的尊重你。”
然而離開酒坊本來不是沈初墨的初衷,他憂傷的搖搖頭,語氣堅決道:“陳姐,請你相信我,我從來沒想過再回賀家,況且那個家我也回不去了,更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回去,我之所以這樣做純粹是為酒坊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