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高鐵站,陳斯音帶著傅之清出站,身後的保鏢帶著行李,跟隨他們一起出去,傅之清安排了車提前在出站口等待。
坐進車裏,陳斯音有些緊張道:“我離家的時候,家裏還隻是一個小鎮子,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有沒有什麼變化。”
陳家以前所處的那個小鎮子很快就到了,和陳斯音影響中不同的是,這裏早已經該成了旅遊觀光區,老房子都留著沒拆,隱約還能看的出陳斯音記憶中的模樣。
陳家院落的大門早已經腐朽,門上的一把長鎖安靜的鎖在門把上麵,上麵經過風雨的洗禮,已然鏽跡斑斑。
陳斯音上前拿出鑰匙,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感受到了一股名叫近鄉情怯的感情,握著鑰匙的手甚至有些顫抖。
鎖雖然鏽了,但還能打開。
隨著哢噠一聲,門鎖被打開,但因為太多年,鎖打開也隨之斷裂,掉在陳斯音的腳邊,她垂眸看著那廢掉的鎖,彎腰撿了起來。。
傅之清就在她的身邊,陳斯音追憶道:“這把鎖,還是我六歲時跟父親去集市上買來的,我當時一眼就挑中了這把,買回來後,也確實十分耐用。但這麼多年過去了,終於還是壞了。”
陳斯音歎了一口氣,將壞掉的鎖放到旁邊的院牆上,這才過來推開了陳家的大門。
門一打開,院落裏的雜草幾乎長了半人高,晾衣架被爬山虎爬滿,院裏的一口水井也被爬山虎擋住了井口。
而那顆桃樹,依舊生長的十分茂密,和當年不同的是,長的比小時候,要粗壯,高大太多。
陳斯音走了過去,抬手撫上那顆桃樹的樹幹,眼眶漸漸的紅了。
傅之清走了過來,安靜的陪著她。
陳斯音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帶著傅之清往裏屋走去,推開腐朽的木門,裏頭猛然掀起一股子灰塵,大的嗆人。
咳嗽了好幾聲,陳斯音看清楚裏頭的陳設,灰塵鋪滿了所有的家具,一些古老的釀酒工具安靜的放在父親還在時常放的角落。
陳斯音沒有動手打掃,而是一間間的參觀過去,在父親睡的房裏站了很久。
傅之清猜到了什麼,問道:“這裏是不是都是你父親離開前的樣子。”
陳斯音的眼眶立刻紅了,吸了吸鼻子,陳斯音點了點頭:“是,父親去世後我辦完葬禮,家裏的東西一樣都沒動,鎖上門離開了。”
然後這麼多年,沒有再回來過一次。
傅之清頓時有些心疼,如果他得到的資料不錯,陳父去世時,陳斯音也不過剛滿十八歲。
這些年陳斯音經曆了什麼?
陳斯音卻沒有沉浸在悲傷的情緒太久,悵然道:“我一直以為自己不願意回來,是還沒有接受父親已經去世的現實。可今天回來後,我發現,其實我心裏早已經明白了這一點。”
她四下打量著這裏,抬眼衝傅之清問道:“這裏的東西可以不要動嗎?這些是父親留在塵世的最後一點痕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