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回到18樓的破舊小窩，悶悶躺在床上，心裏一片愁苦，焦急彷徨。
小武下班回來，見楚天愁眉苦臉神情憔悴，安慰了楚天半天，拉著楚天去街上打牙祭。
小武拉楚天到了一個粥鋪，找了個屏風隔開的角落坐下，對楚天說：“這地方方總以前帶我來過幾次，粥做地不錯，你喝點粥下下火，別太急，事總要慢慢來。”
楚天感激地對小武點點頭，還是老鄉好啊，自己這幾天住院的錢都是小武付的，他收入並不多，月頭到月尾也基本剩不下。
兩人正吃粥，突然聽見外邊相鄰的屏風間進來3個人，邊吃粥邊交談。
分明是方亮和呂總監和白總監的聲音。
看來他們剛忙完，也在這裏喝粥。
小武也聽出來了，剛要張口，楚天向他“噓”了一聲，示意小武別聲張。
楚天不想和他們說話。
外麵3人情緒好像都不錯，談笑風聲。
他們用江城方言交談的。
這段時間，楚天對江城方言已基本能聽出個大概。
呂總監說：“方總，老將出馬一個頂倆，今天您一過去，這項目一下子就談成了，還是老板厲害。”
白總監附和著說：“是啊是啊，今天跟著方總出去，既開眼界又學本領。”
這兩塊貨拍馬屁的功夫夠可以的。
方亮嗬嗬一笑：“以後我會常帶你們出去鍛煉學習的，公司今後要大發展，需要更多人才，特別像你倆這樣的。”
呂總監說：“感謝方總提攜，我倆是鐵了心跟您幹，您指哪我們打哪。”
白總監也急忙附和著。
方亮滿意地笑著說：“我對你們是很信任的，畢竟你們是本地人嘛，根都在江城，做起事來保險，讓我放心。”
白總監：“對對，方總，我對您對公司是絕對忠心的。”
方亮：“這個我信，從你們的行動上我就看出來了，你們能將公司的大小事情隨時向我彙報，本身就說明了問題，說明你們對公司對我的忠誠。另外，你們還要和大家搞好關係，和同事打成一片，不要被大家孤立起來，不然大家啥事都瞞著你們，你們就成了睜眼瞎。”
楚天聽了方亮這話心中不由一凜。
白呂二人連連稱是。
方亮繼續說：“特別是你們在和楚總監的關係處理上，一定要把握好度，不要太疏遠，可以適當拉近距離，楚總監在業務上還是有一定能力的，特別是在新客戶的開發上，很有作為。”
呂總監：“可楚總監似乎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仗著您和老板娘寵他，很傲氣。”
方亮笑了：“你們真是傻子，這都看不出，楚總監是外地人，善於做管理，我必須要用他給公司出力，給他個總監的名分對他好一點。下一步我準備在公司設2個副總，分別分管營銷業務和導遊業務，到時候就把他架空，讓他專心做營銷就是。你倆是江城本地人，總歸我還是信任你們的。”
白總監：“那楚總監不就成高級業務員了？”
方亮：“說了這大半天，你終於開竅了。所謂知人麵不知人心，我和梅子這次出去，才算真正看透了他，唉，以後我和梅子不在家的時候，你們要給我看好門管好人，可別出啥漏洞。”
呂總監：“方總您放心，這個保證沒問題。”
方亮：“對了，以後牽扯到錢的事情，盡量不要讓楚總監單獨拿錢，我擔心萬一……”
白總監：“方總，我懂您的意思。”
方亮哈哈一笑：“你們都是我的好兄弟，我可是一直把你們當自己家兄弟來看的。”
楚天和小武在隔壁聽得很專注，小武心驚肉跳，楚天心如死灰。
楚天和小武坐那裏沒動，一直等他們吃完走了才離開。
楚天終於明白自己在方亮心中的位置了。
楚天此刻內外交困身心俱疲，大腦就要崩潰。
夜深了，楚天躺在陋室裏，陰冷的夜風從窗縫鑽進來，帶著陰濕的冷意，冷雨綿綿，夜雨淒淒。
楚天使勁喝水來減輕咽喉的疼痛，用力咬牙來抵禦上火的鑽心。
看著窗外沉沉的黑夜，聽著冷風瑟瑟的聲音，楚天的身體一陣涼似一陣。
楚天耳邊一遍遍回響著梅子的聲音，回味著方總和林李二人交談的話，心裏十分悲涼。
又想起正被病魔折磨的爸爸，楚天心急如焚內火躥升，難道真要把家裏唯一的搖錢樹賣掉？難道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熱一陣冷一陣，火一陣痛一陣，楚天在淒風冷雨陪伴下捱過了一個不眠夜，也思考了一夜。
第二天一到公司，楚天徑直走進方亮辦公室。
方亮正在喝茶，梅子也在旁邊。
方總見楚天進來，招呼了一句：“有事嗎？”
楚天直挺挺走到方亮跟前，掏出一張紙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