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車裏此時非常寂靜,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還有她的歌聲,一曲唱過之後,陳言庭許久沒有說話。

方深酒突然有些忐忑起來,半晌才哭喪著臉開口,“我都說了我唱的非常難聽,你肯定是要笑話我了。”

“沒有,你唱得非常好聽。”他認真開口,是不是怕她不信似得,又加上一句,“說這一輩子聽過的最好聽的歌了。”

“真的麼?”第一次有人誇她唱歌好聽,她心裏還是藏不住的喜悅。

“嗯。”

“什麼一輩子的,一輩子還很長呢。”她有些無奈地看他一眼。

她話音一落,眼前突然閃出一抹強光,方深酒嚇壞了,抱著團子吼道:“阿庭,快刹車!”

陳言庭也連忙去踩腳下的刹車,可是剛一踏上去,他的心就是一沉。

為什麼停不下來?!

他又接著踩了好幾腳,可是結果還是一樣,那亮光越來越近,陳言庭想到沒有多想,電光火石之際,一把抱住方深酒,將她緊緊的摟在自己的懷裏,湊在她的耳邊輕輕地道:“我愛你。”

“阿庭!”

她吼了一聲,接下來就是天旋地轉,方深酒出於本能,也隻能緊緊地抱著團子,任由這突然起來的災難發生。

車子連續滾落幾圈後,終於停了下來,方深酒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混合著汽油的味道,她顧不得什麼,呼喊著團子和陳言庭,可是兩個人竟然沒有一個回應她。

“阿庭!團子!你們醒醒!阿庭!”方深酒的一隻手被壓在了身下,另一隻手能活動。

她掙紮著想要掏出自己的手機,可是手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老天爺,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他們是我最愛的人……”

終於,使出全力將手裏拿了出來,此時天已大亮了,可手裏卻隻有百分之二的電量也許隻能打一個電話了,如果打給消防隊的話,他們也許還要經過審批,可已經來不及了。

宮浚沉!對了,打給他他一定會來的。

她連忙撥通宮浚沉的電話,果然在開嘟嘟兩聲以後,電話便被他接了起來,“浚沉!救救我!我現在……”

“方深酒!團子被你帶到了哪裏?!”宮浚沉厲聲道。

“我和阿庭出車禍了,團子也在車上,我們現在……”

“在哪裏?!”他厲聲道。

她剛要說話,手裏便‘嗡’地一聲自動關機了。

方深酒筋疲力盡地垂下手,喃喃道:“對不起……阿庭,我們或許真的沒救了。”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麵有她小的時候,有他後來長大以後,還有他那天在婚禮台上經曆的恥辱。

一片蒙蒙的白霧,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白霧中伸出來。

“你是誰?”

“酒酒。”這聲音她耳熟的不得了,“阿庭!是你麼?!”她有些激動地開口。

“酒酒,我要走了,以後我不能再保護你了,要自己保護好自己。”

迷霧過後,她看見了他,那是一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卻在一點點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