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看著方安沁,卻突然笑出了聲,半晌才開口道:“那是你的父親,不是我的。”
“可是你身體裏始終流著他的血液。”
“如果真的當我是女兒,又怎麼會下手殺她?世界上有這麼狠心的父親麼?”
方安沁驚得睜大了眼眸,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方深酒已經猜出她今天的來意,大概多半是為了宮浚沉吧,畢竟兩人從前就是戀人。
“你是為了他來找我吧,你也不必再如何拐彎抹角了,有話直說就好。”她已經懶得應付這樣浮皮潦草的對話,如今心已累得不成樣子。
“其實,你在婚禮上被拋棄的事也有我的原因。”方安沁敏抿抿唇,又開口道:“浚沉她曾經答應過我,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會和我結婚,我知道這一切對你來說或許太過殘酷,隻是……我也不忍心看著你這樣糊裏糊塗下去。”
盡管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可是她聽到她這一番話的時候,心還是碎裂成了幾瓣。
原來她的一廂情願對他來說不過是個笑話而已,怪不得他傷害她的時候能絲毫不顧及情麵。
原來他不僅僅是不愛她啊,甚至是喜歡這種廉價的情感都是沒有的。
“我知道那孩子是你和浚沉的孩子,你放心,我會盡力勸說他的,如果他仍舊執意想要孩子,那我會為你想辦法,畢竟這個孩子在的話,對我來說也是說不出的難受,好像我們曾經許下的諾言都成了笑話似得。”
方深酒強忍著淚水和心上的酸楚,手不禁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半晌才道:“隻要你能讓和我團子還有我的家人離開,我什麼都答應你。”
“任何事?”她試探地道。
“任何事。”
“如果我說想要你的命呢?”她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開口,原本一雙晶亮的眼眸突然變得黑漆漆的,看得有些慎人。
“哈哈哈……我開玩笑的,畢竟你和我有血緣關係,我又怎麼能忍心看著你落到這樣的下場呢?”
“所以呢?”方深酒冷冷地開口。
方安沁緩緩靠近她,臉上露出一抹莫名笑意來,粉嫩的唇一張一合,輕吐出三個字,“我幫你。”
方深酒出了咖啡廳的時候,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一直坐在離家裏不遠的公交長凳上。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身側被人放了一瓶她喜歡的橙汁飲料,她這才回過神來,側頭看去,竟是陳言庭。
“你……怎麼來了?”她驚愕地看著他落座。
陳言庭也不看她,隻輕輕地將自己手上的飲料打開遞到她的眼前,有些無奈地道:“你知不知道其實我長得很好看?”
他話音一落,方深酒便笑了起來,她見過自戀的,卻沒有看過這樣自戀的。
她靜靜地看著他的側臉,皮膚白皙,眉眼開闊,睫毛很長,鼻子也高挺的恰到好處。
應當是很帥了吧。
見身邊沒有聲音,他突然側過頭來,正對上她那一雙探究的眼眸。
方深酒嚇了一跳,剛要往後,卻被他一把握住了手,“你以為我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