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一笑,將那離婚證握在手裏,一字一句地道:“看完了,我能走了吧!”
“當然不能”司儀說著又指了指她身上的婚紗,一字一頓地道:“宮先生讓你脫下來,這本就不屬於你的東西。”
方深酒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勇敢,可是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是沒有忍住,腦海一陣眩暈,胃裏泛出一股無名的惡心,“宮浚沉,你還真讓人作嘔。”
GM大廈總裁辦公室
Ray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一直注視著電視節目的男人,不敢繼續開口。
方深酒的聲音和剛剛現場的鬧劇他都看在眼裏,透過薄薄的麵紗,他也看清了方深酒那已恨之入骨的眼神。
他不禁打了個寒噤。
“你出去。”半晌,宮浚沉才將電視上的直播關了,低沉地開口。
他將落地窗的窗簾拉好,這房間裏又恢複了一片黑暗,他這才伸手為自己點了一根煙,隻是看著這嫋嫋的煙形,卻也沒有抽上一口,太陽穴突突地疼痛。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啊,媽媽的仇也終於能有個了結了,可為什麼他卻沒有一絲快樂的感覺呢?
開始知道方深酒就是那個人的女兒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了一切,一步一步,他看著她淪陷,不能自拔,他心中是自滿的,得意的,可是到頭來呢?為什麼她說了那句,“你真讓我作嘔”的時候,心上仿佛插了一把刀子似得。
他搖搖頭,不對,這一定是錯覺,他是厭惡她甚至是恨她的,他無時無刻不在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所以他應該是興奮過了頭。
是的,肯定是這樣的。
電話的震動聲響了起來,宮浚沉豁然抬眼,連忙拿起電話看了眼,卻並非是方深酒,一股莫名的落寞湧上心頭,他本以為她會質問的。
可是什麼都沒有,甚至陳言庭還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質問,可是她卻什麼都沒有。
嗬嗬,還會有什麼呢?她怕是已經恨透他了吧?
他要得不也是這樣的結果麼?
想到這裏,太陽穴處又突突地痛起來,他不得不仰頭在身後的椅子上,腦子裏卻依舊反反複複她那滿是恨意的眼眸。
方深酒換了衣服之後,也並沒有成功地來到醫院,無數的記者蜂擁而至,將她團團包圍住,她幾乎要瘋了,薄弱的意誌已變得不堪一擊。
“方小姐,請您說一下您到底和宮浚沉是什麼關係?”
“方小姐,這場婚禮是不是您自導自演?”
“方小姐,前段時間已經入獄的方卓先生和您又是什麼關係?有人看見您去看了這個人……”
“讓我走!”她突然吼了起來,淚水簌簌落下,奔潰似得雙手抱住頭,絕望已蔓延至她的腦海,“我求求你們!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我媽現在病了,我要去看我媽,難道你們沒有人性嗎?!”
她從未麵對過這樣的場麵,嚎啕大哭起來,可這些記者哪裏會因為她的這三兩滴眼淚而退縮,連珠炮似得逼問又又開始襲來。
“夠了!”一聲高喝從人群中傳來,陳言庭推開眾人,來著方深酒便快步地朝自己車子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