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浚沉半蹲在方深酒麵前,抬起她的下巴,淡淡地道:“收拾一下,我在外麵等你。”
他話音一落,已經大步離開了,方深酒也不知為什麼,心裏莫名的失落,眼角也酸澀起來。
為什麼她總是覺得他這樣忽冷忽熱的呢?明明那天還是會耐心哄她的男人,今天兩人的關係卻好像突然到了原點,她又莫名成了他發泄的工具而已。
是嗬,她在奢望什麼呢,他們的關係或許從來也不曾好過,他隻是把她當做仇人而已,方深酒,你還期待些什麼呢?
思及此,方深酒才踉踉蹌蹌地起身,去了洗手間。
她出來的時候,門口站著兩個陌生的男人,她有些疑惑,本以為這兩個男人是宮浚沉的人,卻聽一個輕輕地開口道:“方小姐,,我家老爺有請。”
“你家老爺?”
“方卓,方先生。”
方深酒神色一僵,半晌才道:“對不起,我還有事。”她說著,就想離開,可那兩個男人卻突然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有些嚴肅地道:“老爺說,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難看。”
方深酒沉默了一瞬,這才和兩人離開。
那兩人推開門後,方深酒才緩步進去,方卓的背影如從前一般修長挺立,除了臉上多了一些歲月的痕跡外,比之從前更加沉穩矜貴。
他轉頭看了眼方深酒,將手中的高腳杯放在桌前,溫和一笑,“坐吧。”
“不用了。”方深酒冷冷地開口。
方卓神色微滯,“久別重逢,好歹我也是你的長輩,你總該給我問好。”方卓說著,徑自坐到了沙發上。
“嗬,您自然是好的。”方深酒有些諷刺地開口。
“沒有必要同我這樣說話,你的母親和哥哥怎麼樣了?”
母親和哥哥?方深酒心口一痛,回身冷眼看他,“你不配提他們。”
方卓眼眸微沉,雖未開口,卻已有些不悅之色。
“如果沒有什麼事,我要先走了。”
“這是我的私人電話,有什麼事就聯係我,畢竟你我有血緣關係。”方卓從口袋裏掏出筆紙,隨意地寫了一串號碼放在茶幾上,淡淡地道。
方深酒的目光落在了茶幾上那單薄的紙張,竟突然覺得莫名可笑。
情比紙薄,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她走過去,彎腰拾起了那張紙,方卓又提醒道:“隻有一點,不要讓別人知道你我的關係。”
方深酒突然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後合,連眼裏流出眼淚也不自知。
從前宮浚沉那樣在人前羞辱她,折磨她,她都沒有現在這樣的感覺。
這一刻,方深酒隻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人,活在這世上,甚至比不上眼前這人腳上的一雙皮鞋。
方卓有些驚疑,剛要開口,卻見方深酒已經將手裏的薄紙票撕了個粉碎。
她微微抬了抬下顎,迎著他微微震驚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您放心,像您這樣的人,我也羞於提起,如果能夠選擇,我也不願意和您沾染半分關係。”
方卓眯了眯眼,臉色徹底沉了下來,方深酒卻已大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