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陸南嫣大腦一片空白著。

她隻要這樣擁著裴予天,那樣感受著他的熱情,在他的身體裏濃濃翻滾著。

人的臉上總是會寫滿太多的謊言,所以她更渴望用身體來詮釋誠實。

陸南嫣甚至有點後悔。應該早點認識他,早點相識,早點相知。

若還是少年時,趁著還沒有變成今天這般城府與陰狠,就能跟裴予天在一起。

也許那樣的話,陸南嫣還能有信心,從他‘心不在焉’的狀態裏,察覺到一點挽救悲劇的蛛絲馬跡。

“你流血了,起來換下1藥。”

裴予天用寬大的手掌覆在陸南嫣腰肋上。目光所及處,滿眼猩紅的憐惜。陸南嫣聽話地被他拉起來,背對著他。

自半個月前與他重逢,她尚且未來得及去理發。這會兒蓋耳了,瘋長的短發就像瘋長的思念與怨恨。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要及肩了。裴予天的呼吸凝重濕潤,癢癢的爬過傷口周圍。

沒有疼感,隻有一種讓陸南嫣隻想要躲進他胸懷,置生置死的衝動!

“裴予天......”

“嗯。”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我父親的事,你到底有沒有隱情!”

他捏著鑷子的手輕輕停頓了一下,酒精藥棉浸潤女人傷口的紋理,一瞬間,讓陸南嫣痛到不能呼吸。

“嫣嫣,你聽說什麼了?”

“我不需要聽說,我會判斷。裴予天,你要我原諒你,至少得告訴我真相!”

陸南嫣突然發現自己是不是真的忽略了一個細節——自出事到現在,他說過無數次的對不起,卻從來沒有告訴過她為什麼。

“蘇慶培與我父親分明是過了命的好友,如果當年的事,真的是他入獄頂缸的。你就沒想過他很可能是自願的麼!我不相信他會讓你和蘇曉琪去報仇,我壓根就不相信,他會允許你們向我父親報仇!”

陸南嫣呼吸沉重,起伏著,好不容易紮好的傷口,再次滲透出一層淡紅的血漿。

裴予天的手頓了頓,眼睛跟著紅了一圈。

“你想多了。”

他薄唇輕啟,眼睛沒有看向陸南嫣。

“嫣嫣,答應我,不要去查,好麼?”

“你告訴我真相!”

陸南嫣突然歇斯底裏,“你告訴我究竟為什麼,我就回到你身邊,行麼裴予天?”

陸南嫣雙手抓住裴予天的肩膀,已是泣不成聲了。

裴予天,我求你給我個理由?

要麼恨你,要麼愛你,求你給我個真實的理由。

然而,裴予天隻是伸出了手,一根根,掰開了陸南嫣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