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園嗓音和著冷風,更顯清透:“嗯,回了。”
“回了就好。”葉辭夕鬆口氣:“那您早點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
景園應下後掛了電話,她靠在陽台的欄杆旁,風吹起秀發,有幾縷纏在細長的脖頸處,極致的白與黑,形成鮮明對比。她伸手撥了撥,低頭看手機上的日期。
馬上就是九月底了。
馬上——就是那人的忌日了。
“景園,我快過生日了,你不送我禮物嗎?”
“你想要什麼禮物?”
“哪有人像你這樣的,送人禮物還帶問人家的。”
她囧了囧,低頭:“對不起。”
“逗你呢。”女孩笑的燦爛:“我嗎,不需要什麼特別的禮物,隻想要一束花。”
她說完眨眼,一臉調皮和得瑟,細碎陽光照在她肩膀和臉上,說不出的明豔:“必須你送的。”
手機長時間沒碰已經黑屏了,屏幕上印出景園模糊的五官,她捏緊手機,垂眼想幾秒又給葉辭夕發了消息:小夕,幫我訂束花。
葉辭夕那邊忙回複:景小姐想定什麼花?
景園指腹落在屏幕上,頓了頓:白玫瑰吧。
發完消息她放下手機,冷風更甚,吹的她打從心底有寒意鑽出來,她吃不住打了個噴嚏,轉身回房間,合上陽台門的刹那隔壁陽台門被打開,顧可馨披著睡衣走出來。
萬戶家,千盞燈,星河燦爛。
眼前是絢爛的美景,卻沒有一絲溫暖,顧可馨剛洗完澡的身上帶著濕氣,秀發末端滴水,落在她睡衣上,風一吹,透心涼,她卻毫無察覺,兀自站在陽台邊。
欄杆是白色,很寬,兩邊有高立的柱子,柱子旁纏繞很多霓虹燈,燈光閃爍,襯得這處也越發安寧和寂靜,顧可馨纖細手指落在欄杆上,垂眼幾秒,手指很有自己意識的輕動,仿佛是落在琴鍵上。
空蕩蕩的陽台,披著月光,響起一首無聲的曲子。
有些喜愛,隻能被深埋。
隔日是個豔陽天,群演早早就位了,景園跟著葉辭夕去拍攝現場見到眾人忙碌身影,顧導在和一個女孩說話,看模樣,不是之前劇組裏的,見她看過去,葉辭夕也難得多嘴說道:“景小姐,那個是新人。”
景園偏頭,語氣清泠:“新人?”
她搭話,葉辭夕的膽子大了些,解釋道:“聽說時意昨晚回去受傷了,今早顧導就找了個備用的新人。”
景園聽完若有所思,倒是沒再問話,隻是往化妝室走去。
推開門,裏麵坐著個人,正在化妝,造型師心情很好的說道:“顧小姐這膚質真好,五官也正,上妝真是太省心了。”
顧可馨抬眸,眼睫毛上揚,長而卷翹,半眼尾妝,襯得眼睛又大又明亮,她五官英氣,上這種淡妝平白給人溫良感,雅致和溫和糅雜進去,整個人如剛開的花,美而不豔,有種內斂的精致。她對著鏡子看幾秒,唇角揚笑,態度奉承:“那是雲姐的手藝好。”
一句話把造型師拍的飄起來,人高興,話也多了:“還是顧小姐底子好。”
她話剛說完,顧可馨從鏡子裏看到景園的身影,轉頭,打招呼:“景小姐,早。”
態度,語氣和昨天無異,眉眼溫柔,景園看向她這副模樣陡然想到昨晚,那個樓道裏的顧可馨。
如妖精一般妖冶魅惑。
和麵前的她判若兩人。
“早。”景園啟唇,低頭從顧可馨身邊擦過,造型師在她進去之後說道:“景小姐性子怪冷的。”
一旁的葉辭夕聽得頭皮一麻,造型師可是負責演員在劇裏形象的,很重要,萬萬不能讓她對景園有什麼不好的看法,她這麼想著,往梳妝台邊走去,準備幫景園說兩句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