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和陳池約著見麵,但沒想到陳池不是一個人來的,跟著他一起來的還是梁舟。
他對陳池和梁舟進度條還在陳池之前和他說「快斷幹淨了」的地方,見到梁舟他簡直下巴都要掉了。
站起來就說:“哇!!怎麼是你?!!”“梁舟!!你和陳池和好了嗎?!!!”“你們又在一起了嗎?!!”“哇你不戴口罩了!!”
幾個問題砸得梁舟猝不及防,他沒回答,隻是等陸遠問完之後說:“陸遠,好久不見。”
這句話一出,陸遠也正了神色,衝他開心地笑起來:“梁舟,好久不見!!感覺你變了很多!”
這和高一那個沉默寡言,眉眼間總是帶著些自卑膽小的人不一樣了,現在的梁舟摘了口罩,臉上雖然帶著他從沒見過的傷痕,但也多了笑容,看著自信很多,又從容很多。
陸遠很是開心,他和梁舟身後的陳池兩個人對上眼神,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之後,三個人總算坐下了。
陸遠一個人坐一邊,梁舟和陳池很自然地坐在他對麵。於是一坐下,陸遠就開始對著他們笑。
陳池敲敲桌子:“笑什麼,點菜沒,讓上菜了。”
陸遠推過去一個菜單:“我隨便點了幾個,應該不夠,你們倆再點幾個。”說完按下服務鈴,通知服務員上菜。
陳池把菜單推給梁舟點,梁舟看了他一眼,見他沒有想點的意思,自己翻開菜單點了幾道菜,偏清淡一些。
這是家私房菜館,大過年的這種地方最是緊俏,陸遠能加塞拿到個包房說明還是有些門路,連帶著上菜也變得很快。
加上梁舟剛剛點的,整桌上不到二十分鍾就給他們上齊了。
菜上齊,陸遠拿著筷子,在碗上輕輕敲一下:“哎呀憋死我了,快快快說說你倆咋複合的,正好下飯。”
陳池沒管他,隻自己吃飯。陸遠又去看梁舟,他知道梁舟耳根子軟,最容易說動,以前他和梁舟聊得天可多了。
誰知道梁舟也沒接他這招,轉了個話題問他:“你也要畢業了嗎?你是要回舊通還是去外麵啊?”
陸遠大概也知道沒戲了,隻好順著梁舟說:“看呢,我家裏說讓我去先去公司實習著呢,哎…小舟你呢?打算大四考研還是找工作啊?”
梁舟說:“打算考研來著,我還挺喜歡這專業的,打算繼續往下學學。”
陸遠皺著眉頭問:“我靠,我感覺我聽說的都說學機械的賊累,畫圖熬一宿一宿的,你還挺喜歡啊,而且這是工科吧。我記得你當時高一說分科還想學文來著?”
梁舟笑笑:“後來覺得理科也挺有意思的,我喜歡物理。”
陸遠給梁舟豎了個大拇指,比了個口型的“牛逼。”
陸遠和梁舟說完,又去和陳池聊:“今年過年你怎麼回來了?看你妹妹?”
陳池把嘴裏那夾菜吞下去,才慢條斯理地說:“梁舟叫我去他家過年。”
陸遠看看陳池,又看看梁舟,最後幹巴巴地哦了一聲。他現在又有點當初陳池主動告訴他兩人在一起過的時候的那種心情了。
微妙,複雜,震驚。
但更多的是開心,陸遠今天看著陳池是帶著梁舟來的,他是真的開心。
這幾年陳池和他家的關係幾乎是到了冰點,他離家出走,他爸更是一分錢沒給過,他媽倒是想給,陳池全給拒絕了。
陳池可能過得最慘的時候也沒和他家低頭,隻是找他借了五百,過了一星期就還回來了。陸遠當然痛痛快快借了,但他不難想象陳池到底是有多難了,才會伸手找他借錢。
這幾年他和陳池也沒見過幾麵,陳池幾乎不回舊通,陸遠說過去找他玩玩,陳池說自己打工很忙。陸遠知道他很忙,隻好偶爾和他在微信上聊幾句。
陸遠知道陳池這幾年過得很消沉,一方麵是家庭,一方麵是梁舟的事。當時梁舟和他之前養母的事差點上了社會新聞,學校使勁壓了才壓下去。
陸遠想梁舟和陳池如果當時還在一起,那可真算是一次極爛的道別。
那天陳池在走廊上衝著梁舟喊,梁舟轉身跑了,陳池飛一般地追下去,陸遠跟著他後麵竟然沒跟上。
而陳池跑到樓下的時候,梁舟已經不見蹤影了,他停在原地望著梁舟跑走的方向看了很久,最後彎下腰把散落一地的那些印著舊日新聞評論的紙一張一張撿起來,有些被好奇的學生撿起來看,陳池就上前去和別人要回來,陸遠看了一會,最後挽起袖子幫著陳池一起去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