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別走!”
耳邊傳來柳綺韻淺淺的囈語聲,藺少檉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右手食指與小指被突然抓緊的時候,他才忍不住欣喜若狂的轉過身來。
然而,
柳綺韻淡紫色的小臉讓他飄上雲端的心倏然懸吊起來。
“韻兒,韻兒,你怎麼了?”藺少檉反握住她的柔荑,大步一跨,頎長的身姿直接跪在了床前,隻是,他的輕喚似乎並沒有起太大的作用。
“不要走!不要走!”柳綺韻小嘴一張一翕,不斷的重複著。
“我不走!我不走!韻兒,我沒走!我沒走!韻兒,告訴我,你怎麼了?”藺少檉一手緊握住她的手,一手輕拍她的臉頰,試圖喚醒她的意誌。
“痛!”
一顆腦袋在枕頭上搖來晃去,柳眉緊鎖,臉色由淡紫轉為慘白,光滑的額際更是滲出了密密的細小汗珠。
“痛?”藺少檉將耳朵湊近她的嘴畔,臉色比柳綺韻的還要慘白三分。
“好痛!”柳綺韻囁嚅著,隻是聲音明顯大了些,也明顯透露出她此時所承受的痛楚。
“韻兒,哪裏痛?告訴我,哪裏痛?”藺少檉一臉驚慌,滿眼焦急,甚至還能依稀可見醞滿眼眶的淚水。
然而,對於柳綺韻的直呼痛,他卻無能為力。
他卻無能為力!
“痛!好痛!我好痛!”柳綺韻氣弱的聲音將兀自自責的藺少檉拉回現實。
“韻兒,你堅持住,我這就去帶程神醫過來。”
夢囈中的柳綺韻好似聽見了一般,原本緊抓住他的手倏然垂落在床沿。
藺少檉先是一愣,隨即,將她的手收回被褥,旋即轉身;破門而出的瞬間,大門又自動闔了起來。
他必須趕緊將程神醫帶過來,否則、、、、
不敢作多想,藺少檉緊鎖濃眉、緊抿嘴唇、雙拳緊握垂於身側,更加快了速度。
昏黃的燭光靜靜的搖曳著,而圍在床沿的人卻連大氣也不敢大喘一下;一雙雙眼睛無不擔心的看著床上的人兒。
“神醫,這、、、、”
“哎!”未帶柳善雄說完,程封便徑自站起身來,一向老神在在的模樣已然被一副憂心忡忡的神色所替代。
“怎麼了?”
“這、、、、”程封轉眼看著柳善雄,欲言又止。
“我,神醫,你照實說,我,我柳善雄還承受得住。”
話是這樣說著,可他的雙腿還是忍不住閃了一下。
“爹。”鳳兒及時扶住他,“爹爹說的沒錯,不管姐姐的情況怎麼樣,請神醫你告知我們。”
無論如何,她也會想辦法救姐姐的!
不惜一切代價!
程封看著強裝鎮定堅強的父女倆,心底不免再升一股佩服。隻是、、、、
“哎,”忍不住又一次歎息,這才說,“我沒想到,在這冰天雪凍的天氣裏,她體內的寒毒竟也會複發的如此迅速。”
寒毒複發?迅速?
“你不是說她體內的寒毒暫時控製住了嗎?”
“所以我才說‘我沒想到’。而且、、、、”
“而且什麼?”
程封遲疑著,思索著該如何解釋才能將打擊降到最低。
正當眾人屏住呼吸,等待著程封接下來的話時,房間裏卻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隨之而來的便是茶壺、茶杯乒乒乓乓落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