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冬時節,寒風肆虐,凜冽刺骨。
眾所周知,草原的冬季,向來都是白雪皚皚,寒氣逼人;但是,今年的冬天,卻來的尤為突然,尤為冷冽,連自小生活在草原的年輕力壯的人們也不禁要窩進帳篷,圍著火爐舍不得離去。
然而,
正是由於這百年難遇的低溫冬季,鳳兒體內的“化蝶”才不至於迅速蔓延開去,而程的解毒藥更是借助著這突來的低溫天氣,在鳳兒體內發揮了特效,使得原本奄奄一息的鳳兒,在一夕之間,恢複了從前的神采奕奕。
也正是由於這突來的低溫冬季,自己身上的寒毒也稍微有所緩和。
神醫說,這就是天意!連上天都舍不得讓她們倆姐妹就這麼消失。
迎著翩翩而下的雪花,柳綺韻抿嘴仰望天際,
如果,硬要說她們姐妹倆是上天的寵兒;那麼,上天為何又要舍得讓她們來到凡間呢?
神,無痛、無愛,無須忍受凡人之苦。若真的憐惜,又何必讓她們受如此之罪?
“姐姐!”
柳綺韻聞聲轉向數米外正玩兒的不亦樂乎的鳳兒,而藺少傑則是像把自動傘一般,不管鳳兒移到哪裏,他都會離開閃身至她身畔,為她擋去多餘的雪花。
“姐姐,你別盡是發呆呀,快點過來玩兒!”鳳兒一邊歡快的叫嚷,一邊盡情的在雪地上跑過來又踩過去。
柳綺韻不自覺的伸出手,指尖接住落下的大片雪花,心中不禁歎道,
原來,
雪是冰涼的!
飛舞的雪花,大片大片的落在藺少傑的肩頭,落進他的衣領,撲在他的臉頰。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為鳳兒擋去所有多餘的冰涼雪花,而他的眼底沒有絲毫的懼冷之色,有的,隻是,
無盡寵溺的淡笑。
同為兄弟,怎會有如此天壤之別?
少傑給鳳兒的,永遠是溫暖的懷抱;
而他給她的,卻始終是冷酷的背影。
“小姐,你怎麼了?”秀兒驚問,不可置信的看著柳綺韻。
“沒事。”柳綺韻搖了搖頭。作答,也甩去腦子裏不該出現的思緒,更是不明白最近為何總是會有意無意的想起他。
沒事?
沒事會無緣無故淚流兩行?
秀兒柳眉緊擰,不再追問,隻是心細的順著她的眼神看去,頓時了然於心。
“小姐、、、、”
“我沒事。”柳綺韻頭也不轉,順口回答,而後者原本要往她肩頭套狐裘大衣的手不由一怔,
這是“沒事”應該有的反應嗎?
“雖然神醫說低溫天氣對寒毒有抑製作用,但是,小姐還是多加件衣服的好,別抑製了寒毒卻凍壞了身體。”
“這大衣是、、、、”看著套在身上的雪白大衣,柳綺韻滿眼疑問。
“這狐裘大衣是鐵將軍送過來的,他說寒毒要解,但身體更是要保護好。”
“這、、、、”
“鐵將軍說了,小姐你是他的朋友,既然朋友到此,他且有不盡地主之誼、悉心照顧的道理。”
“朋友?”柳綺韻喃喃自語。
他真的當她是朋友?
他真的放下了嗎?
“小姐,”秀兒替她整理好衣襟,正色道,“不管怎麼說,過兩天,我們就要啟程回柳府了,日後,要再見麵就非易事,你何不當這是鐵將軍送你的臨別禮物呢?”
“可是、、、、”柳綺韻蹙眉。
收了他的禮物,不就等於接受了他的人嗎?
她不能這麼做!
“小姐,”秀兒輕輕握起她冰涼如雪水的雙手,“這一路走來,若非鐵將軍幾人的舍命相救,恐怕我們早已命喪黃泉。將軍的心意,秀兒看得明白;小姐的心思,秀兒也懂。就因為小姐不能接受鐵將軍,所以秀兒才希望小姐能夠接受將軍這番關心,了卻將軍的一份心意。”
“我、、、、”
“難道小姐連這小小的願望也不願替將軍實現嗎?”
柳綺韻搖了搖頭,遲疑的反問,“這樣,真的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