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民死,是為了讓上帝活著(3)(1 / 2)

大會中的左派是雅各賓黨人,他們隻占有85個席位,可是卻具有極大活動能量,能調動社會最底層的民眾。他們最具有煽動性的主張是:限製財產不平等,即要求重新分配財富。其領袖人物之一的羅伯斯庇爾曾對國民大會說:“諸位立法者,倘使你們的法律不以溫和而有效的方法去限製財產之極度不平等,那麼你們對自由就不會有什麼貢獻。”這樣的主張贏來了巴黎和外省大量貧民的擁護,雅各賓黨人因而能夠成功地領導暴動。

1793年5月26日晚上,羅伯斯庇爾在雅各賓俱樂部發表演說:“當人民被壓迫時,當人民唯有自己可恃之時,還不願意鼓動人民起來的人便是懦夫……人民應該起來暴動,現在這時機已經到了!”

6月2日,巴黎貧民帶著大炮來到國會,準備開炮。國民大會不得不開除了領導核心中的吉倫特黨人,把政權拱手交給了雅各賓黨。隨後,吉倫特黨人被宣布為反革命分子,大多數被雅各賓黨殺了。

雅各賓黨的主要領袖是羅伯斯庇爾、馬拉、丹東,他們被稱為雅各賓三巨頭,此外還有聖茹斯特、科洛?德巴等等。1758~1794)畢業於索波恩大學法律係,1789年之前在家鄉當律師。其人深受盧梭學說影響,性格陰鷙,極富謀略,雅各賓能在各種勢力的較量中不露聲色,乘機坐大,可說是羅伯斯庇爾路線的勝利。1743~1793),瑞士的一名醫生,原籍西班牙。他是力主暴力革命的。富有演說天才,特別善於鼓動貧民階層,被譽為“人民之友”,後被刺身亡。1759~1794),律師,竭力鼓吹共和體製,他的演說,將輿論導向了共和主義。其人才氣橫溢,後來因政見分歧與羅伯斯庇爾反目。

雅各賓掌權之後,開始了革命的恐怖專政。由於經過數年折騰,各界法國人都產生了厭倦情緒。農民並未得到實際好處;政府沒收教會土地財產、反宗教的政策使許多人不滿;經濟遭到嚴重破壞,物價飛漲,民不聊生,日子變得非常艱難,因而出現了對革命和革命政府的懷疑,甚至對立。麵對這種局勢,先是由丹東組織了革命法庭,與反革命分子進行鬥爭。其實所謂鬥爭,就是判處反革命者死刑。

到了7月,丹東已因為跟敵人鬥爭不力而被免職,聖茹斯特和古東進入公安委員會,羅伯斯庇爾親自領導與反革命的鬥爭。9月,革命政府公布了《懲治嫌疑犯條例》,從而全麵拉開了恐怖專政的大幕。

為了應付商品匱乏,忿激派領袖紮克?盧指責商人是“自私自利者和騙子”。布列塔尼亞和諾曼底各省農民的叛亂,使糧食供應更加緊張。於是在肖美特和埃貝爾等人的煽動下,政府組織了七千人的“革命軍”,開赴農村強行征收農民的糧食;巴黎群眾高呼:“斷頭台應該跟著這個軍隊走!”農民受到了空前的壓迫。

10月,國民大會成立了中央糧食供應委員會,巴黎實行麵包配給製,給每個居民發麵包證,憑證領取麵包。肖美特領導的檢查機構挨家挨戶搜查誰囤積了多餘的糧食。馬拉區檢查員杜克羅格,在一戶有七口人的居民家裏發現了36個雞蛋,立刻予以沒收,並把它們分給了36位貧民。領導革命軍的埃貝爾分子,則主張嚴厲鎮壓所有商人;他們的首領埃貝爾在革命報紙《都新爸爸》上撰文說:“正如不能寬恕較大的商人一樣,我也不能寬恕賣胡蘿卜的商人……我發現小商店也和大商店一樣壞。”埃貝爾同時建議,把斷頭機帶到農村去,以便改變農民的“貪饞”。另一位革命領袖傅歇在宣揚糧食征收政策的成就時指出:“在這裏,誰都覺得富有可恥。”

埃貝爾和他那一派的傅歇,不僅主張消滅商人,還瘋狂推行滅絕宗教的政策,認為隻有如此才能算是徹底革命。他們關閉教堂,宣布宗教信仰為非法。傅歇甚至命令:所有死者的墓碑上必須鐫刻“死是永久的睡眠”!此舉把絕大多數篤信天主教的法國農民,逼進了反革命叛亂的行列之中。

雅各賓黨內部的尖銳鬥爭,開始於忿激派對羅伯斯庇爾政策的尖銳批評。他們認為政府沒有兌現經濟平等。羅伯斯庇爾領導的公安委員會以莫須有的罪名(英國間諜、盜竊犯),逮捕了紮克?盧和其他忿激派領袖,紮克?盧自殺。

1794年初,丹東與羅伯斯庇爾終於攤牌:丹東反對繼續鎮壓所謂的反革命;反對進一步流血,呼籲“要愛惜人類的血”!丹東是個麵貌醜陋、肝火很旺的胖子,行為不拘小節,不懂得檢點,隨處給人留下一些把柄;但他畢竟來自巴黎,胸襟博大,天性善良,富有同情心。羅伯斯庇爾則是從一個小地方來的理想主義者,道德上無可挑剔,行為謹慎,過著清苦的隱居生活;身體瘦弱,但氣質冷血,為了實現理想而不擇手段。在恐怖專政下,法國陷入了人人自危的絕境。丹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