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的聲音很小,但是他說的話確確實實讓任熙和黎叔兩個人聽得清清楚楚,兩人情不自禁麵麵相窺。任熙臉本來就很白了,現在跟一張白紙般沒什麼區別,而黎叔卻是臉色鐵青的,他似乎開始咬牙切齒。
“任熙,這情況不太對勁,我覺得我必須通知一些人。”黎叔看了看自己的手機。
“你要打電話嗎?”任熙本以為黎叔要打電話,但沒想到黎叔卻搖搖頭:“我不能用移動電話,待會兒去了BA市我會去找電話亭。這段時間內,你能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嗎?”
“你確定你想知道一切?”任熙轉過頭去繼續盯著道路開車,他說道:“我知道的情況也不是非常詳細。”
“至少比我詳細,對嗎?”
汽車內的廣播還在循環播放那則緊急新聞,任熙注意到道路上的車輛多了起來,他們現在已經在BA市外麵的高速路上了,但是馬路上大部分車輛幾乎都是馬不停蹄的想往城市的外麵開,這導致雙向車道的一邊都擁堵起來,而任熙所在的車道卻隻有寥寥幾輛車。
擁堵的馬路上有很多人離開自己的車輛在打電話,任熙不知道他們究竟在打給誰,他們當中有些人會對著電話大聲咆哮,有些人則完全打不通並且一直在循環撥號和掛斷的過程。
任熙偶爾聽到了這麼一句話,有人在大聲怒吼著:
“這見鬼的城市!裏麵到處都是瘋子!“
任熙不願意去想BA城市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麼,他把自己的車速降下來,轉過頭看了一眼黎叔,然後又回頭繼續開車,他深吸一口氣,他覺得自己的手指都在發顫,他說:
“黎叔,你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黎叔覺得此刻的任熙就像是在向他征詢意見,或者說,任熙正在尋求一種勇氣,能夠讓他毫無保留把話說出來的勇氣,所以黎叔用十分肯定的語氣回答他:“是的,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好吧……但我不知道從何說起,所以,我可以首先向你展示一些東西。”任熙用一隻手控製著方向盤,他要一邊開車一邊分心做別的事情,這對他來說很不容易,但任熙知道自己可以做到,就像他之前能夠完美的捕捉到子彈的軌跡那樣,他的精神高度集中,他周圍的一切都仿佛處於慢動作,視野頓時寬闊無比,難以置信。
然後任熙伸出一隻手,朝著黎叔伸出手,黎叔對這個動作感到不明所以,但他還是試探性的把自己的手也伸出來,放在了任熙的手心裏。
任熙的手非常白,而且很冷。這是黎叔摸到任熙的手指時的第一個感覺,非常冷,要知道,人類總是維持在完美的37度恒溫,而任熙的體溫明顯低於這個標準,他的溫度太低了,或許隻有幾度?或許是零度?
黎叔隱約覺得,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一些可怕又神奇的時候,就像是任熙詭異的蒼白的皮膚和白色頭發那樣。不可理喻難以想象的事情,超脫於任何人類的觀念,打破了所謂的定律,並且向你展開了一扇神秘的大門,這扇門會讓你知道世界的真理。
黎叔的預想發生了。
他發現任熙的手指尖開始結冰,任熙那隻手碰觸到的地方,開始慢慢鍍上一層薄薄的,晶瑩剔透帶著點冰藍色的……薄冰。
汽車裏麵的溫度在以可怕的速度降低著,炎熱的夏季黎叔卻感覺到了冬天才有的寒冷!他驚恐地意識到自己那隻被任熙握住手也開始結冰,他結實的手臂,粗糙的皮膚上鍍上了寒冷的冰霜,竟然一時間讓黎叔以為自己墮入了極寒領域。
“好冷。”黎叔喃喃自語,這種不切實際的事情在他的眼前發生了,他本不應該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