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顧安星扯了扯自己蘇禦澈的袖子，悄聲在他耳邊說道：“我怎麼感覺，爸好像不太高興啊？”
蘇禦澈聽見顧安星的話，瞥了一眼蘇卿寒，沉吟了一會後，他搖了搖頭，“沒事，你別管，我們玩我們的就成。”
對於父親的情緒由來，他們這些做兒子的，或多或少可以猜出來一點，卻不能感同身受。
畢竟一個威脅鏟除了，怎麼看都是應該高興的。
而對於蘇卿寒這種反差情緒感受最強烈的莫過於蘇染染了。她跟了蘇卿寒幾十年，兩人相濡以沫，毫不誇張地說。蘇卿寒凡是有一點情緒變化，她都能極為敏銳地察覺到。
更別說蘇卿寒表現得還這麼明顯了。
看著自己丈夫眉間得陰鬱，蘇小小決定開導開導他。
夜裏，萬籟俱寂，燈火闌珊。窗外隻有幾聲鳥叫不時地響起，在萬家寧靜的時候顯得尤為清晰。
蘇染染等著蘇卿寒和衣在她身邊躺下後翻了個身，眼神晶亮地看著他，聲音溫柔:“我看你今天好像有點不對勁，是不是因為山野本田的死？”
不得不說蘇染染對於蘇卿寒的情緒抓得很準。就連原因也猜得**不離十。
蘇卿寒沉默了一會，麵對著自己的結發妻子，他終於肯吐露出一點內心的想法。
怔怔地看著天花板，他長歎了口氣，“我也不是在不高興山野本田的死，隻不過幾十年前還在跟我鬥的人，今天一朝之間就死在了我麵前。”
他嗓音沙啞，“染染，人生是不是太無常了點。”
他在身側的拳頭緩緩地緊握住，身體都有些緊繃起來。甚至有一種被命運支配的空虛感，一種強烈的不安在他的心髒深處蔓延。然而當一雙柔滑纖細的小手慢慢地攤平他的拳頭，然後十指交纏扣住他的手的時候，那種不安的感覺瞬間霽散，空虛的心在一點一點地被填滿。
山野本田轉過頭去，對上蘇染染溫柔的眼神，她笑容和熙，唇角上勾的角度又透著一種孩子氣。
“人生無常又怎麼樣？”蘇染染的眼神裏倒映著蘇卿寒的臉，她握緊他的手，“不管將來會怎麼樣，就算所有人都離開你了，我也一定會陪在你身邊。”
她眼神堅定，又透著一種能叫人心安的力量。
蘇卿寒感覺到自己原本因為山野本田的死而顛簸不定的心頓時寧靜了下來，就仿佛是大海上經受住狂風暴雨侵襲的小船終於迎來了風平浪靜。
心底的陰霾逐漸地散去，仿若撥開雲霧見了青天。蘇卿寒嘴角微翹，他吻了吻蘇染染的手，真切地感受到了這個女人的存在。
隨後他慢慢地在她的身邊閉上眼睛，窗外的風溫柔地卷過白色的紗窗，撫摸著他的臉，蘇染染勻稱的呼吸聲靜靜地在他耳邊回響，蘇卿寒覺得自己像是擁有了全世界。他的身體在這一刻放鬆下來，全身心仿佛都寧靜了。
這一切，都像是回到了以前那段日子，他把蘇染染捧在掌心裏嗬護，生怕她受到一點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