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建民充滿自信地說:“你沒聽說過吧?莊稼不長年年種。我今天輸了,明天輸了,總有一天會贏個大的,把前麵賠的錢全部給撈回來。”
孔東見說服不了井建民,無奈地說:“好吧!明天一定要小心,不要下手太快。”
晚飯後,井建民閑來沒事,便到街上溜達。
騰衝的夜晚是非常熱鬧的,各種店鋪裏燈火輝煌,好多來這裏旅遊的人在逛街購物,街上熙熙攘攘。
井建民無意間走到了白天賭石的那個商店,抬頭看看上麵的招牌:不老寶玉軒。
這個名字有點意思。
“你在看什麼?”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傳來。
井建民回頭一看,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站在她的身後,笑眯眯地望著他。
姑娘長的細高挑兒,苗條而清秀,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夜色當中閃爍著。
“嗬嗬,沒事兒隻是看看。”井建民打著哈哈,他見到美女,總是能在第一時間興奮起來。
“僅僅是看看?我看不是。你鬼鬼祟祟的,八成是白天輸了錢,晚上要來店裏偷東西?哈哈哈哈!”姑娘說完,樂得前仰後合。
井建民很奇怪:這有什麼可笑的?
“你是誰?我偷東西不偷東西,關你什麼事兒?”井建民笑著說。
“這個店是我家的,怎麼不關我事?”她說著,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哦,井建民明白了,原來是店老板的女兒。不像,孫女吧。
“店老板是你……”井建民問。
“是我爺爺。”她笑著回答。
“噢,這樣呀。”井建民說,“我真不是來偷你家東西的,你放心。”
她又大笑起來:“人家跟你開個玩笑,你就當真!”
“我沒當過賊,人家說我偷東西,我當然要分辯分辯了。”井建民說。
姑娘上下打量了井建民:“說,你怎麼長這麼高呀。”
“吃得多,我能吃呀,長得就高。”井建民很認真地說。
“哈哈哈哈,”她又大笑起來,“能吃就長得高?我們老家養了一頭肥豬,很能吃,也沒見長得多高。”
“你太壞了,”井建民說,“白天,我輸給你家八千塊錢,晚上,你又來罵我是豬。我哪裏得罪你了?”
姑娘止住了笑,說:“好了,好了。是我得罪你了。我請你喝茶吧。”
喝茶?
這正好對了井建民的心思,喝茶泡妞,也不算辜負了這美好的夜色。
兩人來到一家茶樓,要了一個包間,叫了一壺龍井和幾樣果盤。
“能否知道你的芳名?”井建民問,一邊呷著茶。
“哈哈哈哈……方名?還圓名呢,酸掉牙了,”她說,“我叫錢青,你就叫我青青好了。”
“我叫井建民。”井建民自我介紹,“水井的井,建設的建,草民的民。”
“這個名聽著挺實的,不過,跟我一個老同學重名不重姓。他叫周建民。”
“周建民……”井建民說,“這名很普通,重名不奇怪。”
“周建民名普通,人可不普通,他很有故事呢。”
“你給我講講吧。”井建民說。
青青講了起來:
“他從小沒爸,媽媽領著他和兩個妹妹過生活。媽媽在街道的小廠子裏糊紙箱,掙口飯吃,家裏過得很苦。中學畢業後,他沒錢繼續念書,就跟人學了幾天,在家裏包了包子,在街上賣包子,推個小車滿街走。你想想,推小車賣包子,能掙也幾錢呀,其實掙不了幾個錢。他窮得呀,不像樣子,同學們都覺得這個周建民,這輩子恐怕連媳婦也娶不上了,都挺可憐他地。誰料到,這小子福大了去了,人家的福,那不是一般的福,那是天賜之福呀。就這平,有那麼一天,就從天上掉下來個大餡餅,吧嗒一聲,砸到他嘴上了。”
“那天,他正在街上賣包子,忽然,有個緬甸人背著一個小女孩,急得滿頭大汗,挨家商戶要錢。緬甸人說,他女兒忽然拉肚子,疼得站不起來了,可能是得了急性痢疾,要馬上送醫院。可是,他的錢包丟了,沒錢給孩子治病,想借幾十塊錢給孩子看病。倒不是大家冷漠,都是被騙子給騙過,你想想,好多乞丐都用這個辦法來騙錢:什麼被偷了,被搶了,回不去家了,得絕症了……騙來騙去,大家都習以為常了,誰也不願意管這閑事。所以,那個緬甸人就借不到錢,誰也不理他。他要了一條街,也沒有一個人給他錢。最後,他站在街頭,抱著女兒哭了。井建民見他一個大男人坐在地上哭,挺看不過眼的,便推著包子車,走到他麵前問他為什麼哭?他把事情講了之後,周建民把自己的錢匣子拿出來,倒在地上,連整錢帶零錢,總共有六十多塊錢,全都給了那個緬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