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把井建民送到村長家裏。
這些天,孫平一直住在村長家裏,跟村長的老伴睡擠在一張床上,兩人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孫平和村長老伴正在包餃子等井建民回來吃,見井建民回來,孫平高興得什麼似地,把井建民扶到床上坐下。
村長把東廂房騰出來,給孫平與井建民住。
農村人要早起幹活,睡得早,九點多鍾,村長的屋裏就熄了燈。
井建民躺在床上,等孫平打起呼嚕,便悄悄下床,走出門外。
孫平睡覺很死,你不打她兩下,她不會中途醒來。
井建民的腳已經基本好了,拄著一隻拐,向新村走去。
路過馮家老屋時,井建民停下來。這個時候還有點早,萬一玲玲的醫務室有患者,就不好了。
井建民坐在大柳樹下坐一會,他要仔細理一理思路:關於黃金寶藏,現在,井建民究竟應該做什麼?
他坐了半個小時,剛站起來,就發現馮家大院的門樓上,一隻白白的影子。
白影子在晃著,左右搖晃,朦朦朧朧地,可以看得見兩條長長的袖子和拖曳的裙子下擺。
這次比上次看得更清一些。
井建民的心緊張地跳了起來。
井建民揀了一塊石頭,猛地向白影子擲去。
那影子一晃,落到了門樓後麵。
井建民走過去,趴在門縫上,往裏看。
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什麼。正想離開,忽然頭上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聽起來正像傳說中的鬼哭狼嚎,十分可怕。
井建民抬頭一看,牆頭上,一個女鬼,白衣白裙,一張慘白的臉,毫無表情,張著嘴,把一隻長長的血紅色舌頭,吐出來,縮回去,再吐出來,再縮回去。
井建民跌坐在地上,汗如雨下。
這回是真的遇到了鬼!
那鬼見井建民倒下,又拖長聲音慘叫了一聲,一閃,不見了。
井建民幾乎虛脫,站不起來了。坐在幹涼的地上,歇了好一會,才勉強爬了起來。
一身汗,把內衣都濕透了,這會全身冰涼。
井建民想回到村長家,但一想,如果不去赴玲玲的約會,她白等一夜呀。
於是,井建民還是來到玲玲的醫務室。
看到井建民一臉驚恐和疲倦,玲玲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井建民把剛才遇鬼的事說了。
玲玲搖了搖頭,說:“我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我親眼看見了,血紅的舌頭,吐出老長。”井建民心有餘悸地比劃著。
玲玲給井建民倒了一杯熱茶,說:“一個人,如果真認為自己遇到了鬼,那麼,身體很快就會垮下去?為什麼?心病呀。所以,我們還是再去馮家老屋查看一下,如果有鬼,我們就把她抓住。”
井建民被她這一說,也覺得是那麼回事。再說,人家一姑娘都不怕,我一大老爺們,如果後退,還不被玲玲笑話?
井建民穩了穩神,說:“走。”
玲玲從後屋拿出一把一米多長的長柄斧子,說:“你拿著,要是鬼靠近了,你就給它一斧子,什麼惡鬼也擋不住這一斧子。”
井建民佩服這小姑娘的膽氣。
兩人趁著夜色,向馮家老屋走去。
到了馮家老屋院牆的那道豁口,井建民把斧子斜倚在牆上,踩著斧柄,玲玲在後麵一托他的屁股,井建民就上到了牆頭,回身把玲玲也拽了上去。
兩人順著牆,慢慢地下到院裏。
井建民緊握著斧子,四處打量。玲玲打開她那個裝有六節一號電池的高亮度手電筒,照一照,什麼也沒有發現。
兩人手挽著手,向黑洞洞的屋宇走去。
走到一間教室窗外,玲玲把手電往教室裏照。空蕩蕩地,什麼也沒有。
地上一片狼籍,鋪地的青磚,東一塊西一塊地散落著。
井建民說:“奇怪,上次我和孫平是白天來的,各個房間都看過,地磚都鋪和很整齊呀。現在為什麼都被翻開了呢?”
玲玲說:“進去看看。”
門上的鎖早不見了,門是虛掩著的,輕輕一推,就進去了。
青磚下的土是剛剛露出地麵不久的,新而潮濕。井建民仔細觀察,忽然對玲玲說:“你看,這地上到處都是小洞洞兒!”
玲玲彎腰細看,可不,新露出的黃土上,到處是一厘米直徑的小洞洞。
井建民出門,在教室窗下,拔下了根茅草,探到洞裏。半米長的茅草,竟然沒有探到底兒。
看來,這洞洞挺深。
這洞洞是用來幹什麼來著?
兩人互相瞅瞅,都明白:一定是有人用鐵釺子探地下的寶藏了。
兩人倒吸一口涼氣:有人已經遠遠地走在他們前麵了。
井建民說:“到別的屋子裏看看。”
兩人到所有的屋子都看了看,大約有一半的房子裏的地麵出現了同樣的情況:地磚都被掀開,地上到處是密密麻麻的小洞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