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微燙,忽聞屋裏窸窣聲響起,急忙又把紙卷放原地,躍上屋頂,片刻,清亮的笑聲一點一點揚起,他握緊拳頭,深深吸氣,囧立深宵夜風中。
黑夜過去,迎來黎明,日子點點滴滴逝去。
或許天熱,長笑精神萎靡,龍淺看在眼裏,籌備好久,提議去附近郊外遊玩。
西郊有片黃薔薇花田,金燦燦,亮閃閃,在微風的撫弄下輕輕搖擺,一波一波,美的動人心弦。
“長笑,裳姐有事找你,你……願不願見?”沿著田埂沒走兩步,龍淺冷不丁問。
見她不說話,又急急道,“隻一會兒,裳姐前些時日頭痛痊愈,想起和你之間有些誤會,心裏不安,欲要澄清,又恐你不肯見她,才托我在你心情好時提起。”
“沒問題。”長笑爽快答,說完,又補充道,“跟小淺在一起,我心情向來很好哇!”她彎起杏眼,麵上微笑,心裏開始自責。
唉,不是她要照顧他嗎?怎麼還要贏然看自己臉色說話,她真是沒盡到“長嫂”的責任呐!= =|
還在自我反省,就見龍淺幾個縱身,朝來路躍回,不一會兒,兩條人影飄飄飛來。
“卿卿……”
剛才還隻是在掛在嘴邊的人忽然出現麵前,長笑有些傻眼。
“田……裳姐。”她結結巴巴地喚。
“卿卿,你願意見我,我很開心。”田裳看著她,明眸中閃過幾絲複雜的情緒,輕輕道,“這次過來,隻是想同你說,莫大哥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孩子不是他的。”
花海蕩起層層漣漪,金色的光線將這一切妝點的美輪美奐。
長笑怔住。
事實上,半年前,最後一次兩人單獨見麵,她就相信師父。
良久,才遲疑著說,“我知道了,謝謝裳姐告訴我這些。”
田裳如釋重負地舒口氣,“沒其他的事,我先走了,卿卿繼續玩。”說著,她飛快轉身,一滴淚,濺落在斜斜伸處的花蕊上。
“我送裳姐回淩倉山。”龍淺接著說,揮揮手,往前走兩步,突然扭頭,低低道,“長笑,這半年,我過的很滿足,做人不可太貪心,所以……夠了!”
他頓了一下,唇角輕輕勾起,像是想到有趣事,笑笑,又道,“長笑,你二十歲了,我娘這般年紀時,大哥已經四歲,你……要趕緊……”他語無倫次地說完,就像身後有人追趕一樣,匆匆逃開。
要她嫁給別人的話,還是說不出口。
就連祝福,也卡在喉嚨深處,隻能用這般隱晦和錯亂的語句,來表達心中所願。
“贏然。”身側傳來輕輕的喟歎,“我若像你這般就好了。”田裳若有所思道,“隻是喜歡,就很容易放手吧……”
龍淺微微笑,沒有說話。
怎麼說好呢?裳姐不理解,因為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所以,他寧肯難過的是自己。
他嗬,最怕看到那雙愛笑的杏眼在無人處偷偷閃過的落寞。
他喜歡她神采飛揚的樣子,而不是小心翼翼的表情。
天空中,飛鳥翱翔,漂亮的羽翼輕扇,一會兒衝入高空,一會兒沒入林梢,歡快低鳴。
長笑望望天,又望望遠處消失的黑點,想想龍淺的話,哭笑不得。
才二十而已,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