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嘲笑我嗎,楚坷?”
他扯起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平日張揚跋扈的臉上滿是狼狽。
去年這個時候,同一個賽場,同樣的隊友和對手,尹鬱也是這樣眼睜睜的看著獎杯落到麵前這人手裏。
但是今年,2:0的開門紅被直接追成2:3。這種巨大的心理落差,放在誰身上也無法承受。
“笑就笑吧,像我這種失敗者,也活該。”
說完這句話,身上穿著qp戰服的少年就的低下頭去,安靜的從退場通道迅速離開。
灰色瞳孔的主人在看到少年臉的那一瞬間愣住了,等主持人提醒他轉過身舉起獎杯的時候,他的腦海裏還滿是尹鬱眼眶通紅的樣子。
楚坷並沒有別的意思,也許是對死敵的嘲笑,但既然用著勝利者的姿態說出這句話,更多的就是對尹鬱打野的肯定;不過搭配上他這張麵癱臉,好像又不小心get了適得其反的效果。
拿著獎杯,灰瞳男子還在恍惚,並不是因為勝利,而是因為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思想有點扭曲,在看到死敵眼角蔓延上瀲灩紅色的瞬間,居然會覺得。
該死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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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總部的一路上都沒有人說話,大巴上一片死寂,呼吸聲清晰可鑒。
走到會議室的時候,裏麵還是一片漆黑。
沒有人有心情複盤。
尹鬱在黑暗中往口袋裏摸索,終於從口袋深處掏出了一包黑冰。
他必須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因為現在他的心情現在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
刷拉一聲,黑暗裏亮起一簇搖曳的火苗。煙霧仗著黑暗的庇佑旋轉跳躍,肆意橫行。
“你收了多少錢。”
他一忍再忍,選擇了一個較為溫和的開頭。
煙頭的火星在閃爍,來人踏著深深淺淺的步伐,聽到這話猛然頓住。
“你,你說什麼?!”
“我他媽問你打假賽當演員拿了多少錢?!”
尹鬱狠狠的從肺部吐出一口煙,目光銳利的仿佛能撕開這層黑暗的遮羞布。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哈,就因為你是Rafael?就因為你是第一打野?比賽輸了所有人都應該就罵我?就算是贏了,所有的功勞就應該是你的?”
“你去看看現在網絡上,難道不都是說我菜說我不該去那個草叢?有人會說是你的問題嗎?哪一次輸了比賽不是我背鍋?去年是這樣,今年也是這樣?憑什麼?!”
黑暗中的人大聲咆哮,將自己所有的不甘和嫉妒發泄出來。
“嗬。你為什麼被罵心裏沒點數?不怪你自己菜,反而還怨起別人?”
脫下了qp隊服的黑衣少年直接用手指掐滅煙頭,灼熱的火星舔舐他的大拇指表皮,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聲。他卻像感覺不到痛意一般繼續用力按壓這跟紙卷。在最後一點火光的影子下,他的輪廓隱隱約約。
“當了演員就當了,比賽已經輸了,承認就這麼難?能說出這話,你就應當清楚,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的要多的多。你和vw那個上單做了什麼肮髒齷齪的交易,我都沒興趣知道。”
“你這是把我們隊裏所有人的努力放在地上踩,陳寒。”
他瞬間按開了背後的燈光按鈕,明亮的光線投射在會議室裏,將黑暗逼的無所遁形。另外一個胖胖的男人站在會議室的另一頭,渾身顫抖,口不擇言。
“你以為就我一個人這麼想嗎?我就告訴你吧,尹隊長,所有人都清楚的很,隻要你還在,就永遠出不了頭。”
“總是被你批評,拿去和斐厄比較的維西,你以為他私底下很崇拜你是吧?我告訴你,他恨不得你早點退役!!誰會喜歡你那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除了跟在你身邊那條叫德斯的狗還算忠心護主。”
陳寒嘴唇一直蠕動,內心驚恐的看著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尹鬱,臉上的肥肉嚇的一顫一顫。他卻依然勉強得意的笑著,像一條毒蛇一樣孜孜不倦的揮灑毒液。
“你永遠都是這樣傲慢,但現在還不是和一個喪家之犬一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
黑衣少年置若罔聞,隨手將煙頭丟進廢紙簍後,麵無表情的推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