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他真的很狼狽,和曾經衣著官府滿是文藝氣息的太傅大有不同。
“喝吧。”朱貴妃說道。
前太傅拿著酒杯麵色由激動到凝重。“娘娘,可是告訴老夫,為什麼是您?”
朱貴妃:“喝吧,喝了就告訴你。”
“那老夫恭敬不如從命!”
一杯酒下肚,並沒有任何的不適。甚至身子上下穿過了一陣暖流。
前太傅不相信。不可能就這樣的簡單,簡單道然他覺得這一切有些假。
“就這樣嗎?沒有了嗎?不會吧?”前太傅覺得仿佛是在夢裏。
朱貴妃親自給太傅倒了一杯酒。“來喝酒。”
一連三杯酒下肚。
前太傅還放鬆警惕地還吃了些肉。這日子不知道還有幾次,反正曾經的日子是一去不複返。如今是能過一天是一天了。
“是不是很好喝?”朱貴妃緩緩開口。
“是。”太傅道。
“那你還記得十九年前的屈景?”朱貴妃看著眼前這個瞎了眼睛臉上還有幾處沒有痊愈傷口狼狽不堪的老人,他真的是一個老人,年紀真的是太大了。
喝酒吃肉的前太傅微微一愣。
“二十年前,你也是帶著食盒到牢房裏去看屈景,不過屈景沒有瞎他看見你來了,還覺得自己有機會出去。”朱貴妃慢慢地說道。
“你給他帶了很多吃的,還給他的家人,每人都是一份大餐。你和他說什麼?你和他說,所有的一切都承認,我一定會保你出去的。”
瞎了眼的他前太傅一下子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所有的菜裏都下了啞藥。你和他說,你給我們服了毒,隻要承認所有的罪,家人就有機會釋放……你還記得嗎?”
“你是誰?”激動的太傅朝著朱貴妃的方向撲過來,可是並沒有抓到她。
“屈景怎麼能承認,承認就是滿門抄斬啊,太傅大人!這些您都忘了嗎?”
太傅撲了一個空,他摸著牆壁,咬著牙痛恨道:“哈哈,果然!斬草要除根!我居然留了你這麼一個禍害!”
“我是禍害?不不不,太傅大人,說道禍害,您比我禍害的隻多不少,屈家上下三百餘口,在屈景認罪之後廢了手筋。啞了喉嚨,這些您不會都忘了吧?”
屈薇竹的話如同魔音在耳,事情多了那麼多年,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發現如今怎麼可能會被人發現?一定是有人背叛了他!
“你是誰?你是誰?”太傅的嗓子原來越啞。“嗷嗷嗷……”
“我是屈薇竹啊……”朱貴妃緩緩說道。這個名字已經多久沒有用了?久到她自己都快忘記自己叫屈薇竹了。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知道挑斷手筋的滋味嗎?”朱貴妃緩緩道。“你知道那個孩子眼睜睜地看著他的父親被人讀害是什麼滋味嗎?”她笑麵如花,仿佛大仇得報。
“你會感受到的。”朱貴妃說道。
出了天牢門的朱貴妃聽見牢房裏傳來了絕望地慘叫聲。
很多人都說,一個四歲的孩子再怎麼也不會記事。
那年屈薇竹才四歲,個子矮小,身體纖細能夠穿過牢房。那年她就坐在牢房的角落裏看著大人們的交談,她那時候聽不懂他們在講述什麼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那樣做,隻知道他的父親被人按在長板凳上痛苦地慘叫著,他發出的聲音,嘶啞又絕望……那是一個她引以為傲的父親啊!
在隔壁的牢房一個女人伸手到隔壁的牢房用手死死捂住的那個女童的嘴巴。她坐在隔壁的牢房裏看著她的丈夫。“屈景……屈景……”她咬著牙輕輕地喊著……那便是她童年深處的回憶。
白夫人一直都以為她忘了,怎麼會忘記呢?她可是一直都記著的!
這些仇她說過自己一定會在長大以後一點一點地複仇如今的她終於是做到了,而且絲毫沒有水分地做道了,現在的她還有什麼所畏懼的呢?
“下一個,白泰,石藥。你們一個都跑不掉!”出了牢房的朱貴妃一步一步地朝著她的目標走去。
她上了馬車,餘光瞥見一名男子牽著一個孩子在街上四處地遊走。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盯著那孩子不走。“銘兒。”她的聲音很低,低地連身邊的丫鬟都沒有聽見剛她的聲音。
“娘娘,上馬車了,莫要傷了風寒。”這話說的好像也有那麼幾分道理。
“恩。先別走,我想在這裏坐一會兒。”
車夫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