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是,不是……星一,你是不是又做那樣的噩夢了?難道又夢到那次車禍?”

那團正指著她鮮血橫流的鼻子,罵罵咧咧絮叨聲中又夾雜了對她很多關心的“粉色毛球”,正是阿蒂,這間小星孤兒院半個“伴兒”,因為隻能被她一個人看見,還是隻魔寵,所以頂多算半個。

“拜托,那已經過了六年了,你都十二歲了,不要再為小孩子時候的事情煩惱了,好麼?”

這是什麼邏輯?六歲到十二歲,不過是大了一半,雖然她讀書有跳級一年,可從年齡上算,怎麼樣還是小孩子呀。不是還不能辦理身份證嗎?

星一暗自輕哼,沒有理會它,一對黑眼珠,明亮如琉璃珠子,隻是一味盯著左手小臂上那古怪“藤蔓圖騰”出神。

這圖騰印記跟了她六年有餘,也是在那次意外事故之後,莫名留下來的,卻讓她幾乎喪失了以前直接吸收星座黑子的能力。一想到剛才夢境裏,吸收了的黑子又一次不受控製的回到那“星主”的體內,她就不寒而栗。

不僅僅是因為突發事件出現了她星一不可掌控的因素,更因為她是個必須靠吸收星子能量為生,六歲那次事故之後,被打上不再能直接吸收黑子的印記,對她而言,的確是“不幸的印記”。

星一甚至沒有看清那個“送”她這個印記的人的樣貌,隻知道那人當年也是個和她一般大的“臭小子”。

猩紅色的藤蔓千絲萬縷,像是有生命一般,纏繞環抱在她白皙的手腕處,緊緊團住中央的古怪圖騰,像是帶著某種遠古而神秘的力量。

“星一,你不是還能直接吸收星座白子能量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連阿蒂也覺得沒什麼底氣,因為這麼多年來,兩主仆之間的共同經曆早已無比清晰地反複訴說著一個事實:正常情況下,溢出星座黑子與白子的概率是九比一。

也就是說,通常情況下,人被負能量影響失控多過正能量影響失常。

“嗯……如果碰到黑子,那不是還有我這個好幫手嗎?隻要你喚我一聲,我隨傳隨到,比出租車還方便,我們主仆二人聯手,一定能把溢出的黑子封住,隻要找到星主黑子失衡的原因,不就可以轉化黑子嗎?六年來,我們不是一直這樣做的嗎?雖然找原因這一點,唔唔……的確是麻煩點。”

星一的眸光更呆滯了一些。

阿蒂急壞了,它記得那個眼神,上次車禍,她陷入癲狂之前也是這個眼神,作為她的魔寵,它不能任由她這樣被自己的“心魔”打敗,畢竟這些年來,星一已經吸收了相當數量的轉化黑子,莫非這些被轉化的黑子在她體內又變回來了?

“‘星一’,你不能這樣一直責備自己!當年那個小女孩子一直都還活著,隻是我們沒再見過她而已。”它著急得在她身邊跳來跳去,像一隻兔子。

一對粉絨絨的長耳朵突然被一隻白皙的手一把抓住——

“誰說我在責備自己,我是那種自怨自艾的人嗎?你這隻臭兔子,滿嘴胡說八道,我打個‘回籠盹’而已……還不快拿紙給我擦擦!本小姐,上學要遲到了。”星一捏起兩個小拳頭,衝著阿蒂毛茸茸的“肥臉”一陣“蹂躪”。

“哎呀呀,好痛好痛,都說人家是魔寵啦,虐寵啊,虐寵……”

“叫吧,你叫破喉嚨就隻有我聽見你!”

清晨的陽光,像一籠輕紗,輕盈地揚起又落下,像是十五六歲少女的裙擺,星一臉上的笑意適逢春天開出的新芽,泛著淡淡的”小清新“。

星一,這個原本來自小星孤兒院的少女,因為獲得了神秘的捐助,居然得到了可以去最豪華的伊甸學院上學的機會。

而這些時光,正是星一,這位懵懂純美少女,在伊甸學院初中生生活中,尋常又充滿玄妙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