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爹爹病重,他們趁機造反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謀劃了那麼多個日夜。
果然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還伴隨著談話聲,那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無限放大,要多刺耳就有多刺耳。
硯塵擔憂的看了她一眼。
氏顏扶著床榻上的木樁低著頭緩慢直起身子,再抬頭時已斂了眉眼間的所有情緒。
“報!眾魔主請求見宮主一麵。”一個小妖從門外竄了過來,說話還帶著顫音。
“宮主”霧沁欲言又止的看著她,其實是希望宮主她拒絕的,若真的見了,那些人還不想方設法扒了她的皮。
“叫他們進來吧。”
那小妖很快跑了出去,很有自知之明遠離這是非之地。
“阿顏啊!”說話的人正是上次宴會讓爹爹起兵攻上天界的祁魔主,他還沒踏進殿裏,聲音便先傳了過來。
他喚她的時候嗓音裏都染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笑意,眼睛眯成一條縫。
“叔伯有話不妨直說。”
“氏主不是中毒了嗎,島中不可一日無主。”
“那,叔伯是打算當這個島主嗎?”氏顏眼神犀利的望了過去,仿佛是要看透他的靈魂,很快便又收回視線,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那盞茶上。
“不敢當,不敢當。”那祁魔主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一個丫頭片子給唬到,正了正神色,正想等這丫頭問他誰合適的時候,他好推薦人選。
想了想,心中的笑意越大,可是氏顏並沒有給他機會。
“既然叔伯不敢當這島主,那我隻好自薦人選了。”
“未來的一段日子裏我將不會留在島中,叔伯既然沒有合適人選,那便讓硯塵暫時協助叔伯管理魔島。”
祁魔主見氏顏居然讓這個來路不明的野鬼管理魔島,心中鬱積著一團火,正要斥責她。
“身為宮主,本該承擔島中的大小事務。隻因我現在有更要緊的事要做,眾位叔伯可有異議?”
氏顏冷冷的看著他,說出的話也是分毫情麵不留。倒是硯塵看起來感到格外意外,愣在原地,一雙好看的眸子染著惑色。
那些魔主見氏顏連祁魔主都不放在眼裏,他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畢竟幾人裏麵就祁魔主的地位最高,說話的分量最重。
連他對於氏顏的話都不敢多說什麼了,更何況他們,氣氛一時變得沉默起來。
來時的好心情被攪得七零八碎,祁魔主瞪了氏顏一眼,氣的吹胡子瞪眼,一甩衣袖憤恨的踏出了門。那些魔主見他走了也都怏怏的走了。
“宮主,你真的要出去嗎?”霧沁眼裏充滿擔憂,伸手抓住她的手,手指冰涼,像墜在冰窖裏剛撈出的。
待那些魔主出了門後,氏顏鬆了全身力道,癱倒在床榻邊,剛剛撐起的那些力氣都被消磨殆盡,隻感覺到疲累。
“這些時日你就安生待在島上。”
“屬下隻想跟著宮主,宮主去哪我就去哪。”霧沁說著說著就難過起來,眼眶就漫上一層水霧,模糊了輪廓。
“我會拚盡全力守住叔伯的心脈的。”心脈是最後一層庇護,心脈若斷了氣,三魂七魄也就沒了。
硯塵嗓音低沉,隻不過麵色卻不是很自然,目光也沒有看她。隻是遠遠的望過去,最終落在氏主那黑筋暴起的手臂,他的身上不住的有黑色煙氣冒出。
氏顏趴在床榻時便注意到了,本以為隻是傷口冒出的。傷口,爹爹身上好像是沒有傷口的,那這是怎麼回事,她愣愣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