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牢看起來比魔島那兒要落魄些許,陰冷潮濕,地麵零零散散鋪著幾根稻草碎,老鼠在角落打洞,竄來竄去,發出“吱吱”的聲音。
她被單獨關在一個監牢裏,空曠的地牢裏,時不時傳來抱怨聲。
“你,給我過來。”
那獄卒腰間掛著一串鑰匙,從裏麵摸索出一根,插進大牢栓鎖孔裏,輕輕一轉,打開大門,從旁邊的監牢裏抓出一個女人,推搡著帶到一個禦史桌前。
那女人還沒等他審問,便“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大人,草民真的不認識什麼叛賊,更惶恐論是他的同夥。”
“民女上有老,下有小,請求大人明鑒啊!”
“放肆!”那官人一拍案桌,聲色俱厲。
女子被拖拽著到一個長凳前,獄卒將她推了上去,從一旁取出一個長板,狠狠的打在那女人身上。
“看見沒有,若是不說實話,便是這個下場。”
獄卒走到氏顏麵前時,咬重音調,繼而若無其事的走過去。
那些個庸人,完全不聽人說實話,隻想聽到自己想聽的。
女子的聲音淒厲極了,那獄卒笑的越發放肆。
本來還算吵鬧的地牢,一時安靜極了,大家都害怕自己成為下一個人。
“住手。”
官吏聽見她說的話,從椅子上坐起,朝她望了過來。
“怎麼,想明白了?”
氏顏盯著那官吏的瞳仁。
“放了她。”
她輕啟薄唇,冷冷的吐出這句話,眼風陰戾。
“大膽……”
那官吏像是著了魔,轉而對身旁獄卒說到:“放了那女人。”
“大人?”獄卒像是不可置信,麵帶疑惑。
“聽不見我說的話嗎?”那官人衝旁邊的獄卒冷了臉色,語氣不善道。
氏顏拍了拍手,看好戲似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靠在監牢的門前。
“過來。”氏顏衝那獄卒勾了勾手指。
那獄卒如同被施了什麼咒語,提線木偶似的,一步一步邁得極為沉重。
“給我把鎖開了。”
他聽話的從一串鑰匙中找到屬於這個牢房的鑰匙,聽話的扭開了。
門開了,她便要出來。
氏顏看著牢中那些人呆愣在那裏,停下步子。
“還愣著幹嘛,走啊。”
大家才如夢初醒般的,急匆匆的往外跑,也不管會不會被發現,畢竟大半夜的誰又認識誰呢。
一個小孩跑出牢之後並沒有立馬跑出去,她衝那趴在長凳上的女人跑過去,眼裏帶淚,一把扶起她,攙著她的手,這才往外趕。
氏顏前腳剛踏出地牢,後腳就被扯住手腕,她扭頭一看。
“你幹……嗎。”
已經有很多官兵聞訊趕到這兒了,氏顏看了不免也有點著急了。
她雖然法術不錯,但是若是此時施法肯定會被瞧出端倪,剛剛那隻是施了點幻術,旁人瞧不出來,隻是會覺得有點奇怪而已。
更主要問題還是她若逃離,剛剛被放出來的那些人怕是沒有一個能活著離開。
想了想,她用手掰開他捏著的手指:
“鬆手。”
說著便要衝上前,將那些官兵引開。
長沚捏得更用力,垂在寬大衣袖下的手掌兩指凝聚法力,最終隨意往前劃了道弧線,那凝聚在指尖上的靈力散作星星點點的光芒落在每個人身上。
片刻後,那些官兵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像是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誒,我怎麼在牢房這兒?”
那些走出去的人群也是忘記自己是為何出現在這裏,感覺很疑惑,但是又說不上來。
氏顏沉默的看著這一切,本以為他就算不是凡人,最多也就是會一點法術的小妖之類的,結果這人法力比自己還要高強。
她的能力還達不到能夠讓人忘記已經發生的事。
麻煩事解決了,長沚帶著氏顏消失在了地牢,急匆匆趕來的霧沁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都怪你。”霧沁朝臂彎裏抱著的那隻貓沒好氣道。
水谿縮了縮貓脖子,深灰的瞳孔看了她一眼,“喵”的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