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父親!父親!”江彥小手緊緊的揪住顧炳辰的外袍,所有的緊張、忐忑最後全化為興奮,一聲一聲的輕喚著。
父親抱阿彥了。阿彥也有父親抱了。
小家夥眼睛紅紅的盯著顧炳辰的下巴,死死的咬著嘴唇不發出一點聲音,眼淚卻一滴一滴連線似的往下落。
眼淚滴在顧炳辰的手上,顧炳辰低頭,心情複雜的看著無聲哭泣的江彥。
他曾以為自己的心被心愛的女人,那樣傷害踐踏之後,已經是鐵石心腸了,不會再體會到任何情感了。
可現在,他看著懷裏的兒子江彥哭泣的模樣,感覺自己的心在隱隱作痛。
顧炳辰摸著兒子的小腦袋,低聲輕哄,“阿彥,不哭!是父親不好。”
坐在一旁江卿,默默地將隨身帶著的手帕遞了過去,讓顧炳辰給阿彥擦一擦眼淚。
顧炳辰接過,動作小心翼翼卻有些笨拙的給阿彥擦臉。
可是越擦顧炳辰無語的發現,江彥臉上的淚水流得更凶了。
父親給我擦臉了。江彥小朋友的玻璃心都快感動化了,眼淚越發難以控製。
第一次給小孩子擦臉的顧炳辰,還以為是自己動作太粗魯了,有些尷尬的停下手裏的動作,求助的看向江卿。
江卿淡淡一笑:“阿彥,以後我們就會長期跟你父親在一起了,你今天在馬車上,還跟娘親說你是小男子漢,我們的小男子漢要一直哭下去成小哭包嗎?”
她強壓下心疼,柔聲安慰著小家夥,轉移他的注意力。
“阿彥是高興,阿彥有父親了,阿彥是男子漢,不是小哭包。”
江彥立馬不哭了,吸了吸鼻子,悶悶的說著。
說完,江卿還不好意思的拿過顧炳辰手中的手帕,胡亂的在自己臉上擦了擦。
“父親。阿彥是男子漢,以後也要成為和父親一樣的大英雄。”江彥仰頭,眼睛紅紅的,卻憧憬地看著顧炳辰。
“好!”顧炳辰輕笑著點頭,眼裏有著暖意。
或許做一個父親,教導一個優秀的兒子來繼承衣缽,也是很有趣的。
顧炳辰抬眼,看向一直沒吭聲的其他人沉聲道,“奶奶,二叔,三日後,開祠堂將阿彥和顧江氏的名字寫進族譜。阿彥的名字就取為顧江彥。”
“炳辰,這萬萬不可啊?這孩子還未由族老主持滴血認親。這萬一……”顧克新選擇性的對江彥和顧炳辰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相貌視而不見。
“是啊!炳辰,你雖然是咱們安霆國最年輕的國公爺,可是正是因為年輕,閱曆不夠,識人不清,才容易上當受騙。”顧章氏也開口勸著,隻不過是話裏有話,意有所指。
江卿坐在一旁沒有再說話,在這犀靈閣說話的立場和資格,江卿都沒有,隻有默默地看著。
江卿暗暗打量著這顧章氏。看她說完那番話後,麵上擔憂,一副為顧炳辰考慮的樣子,卻眼含得意。
江卿就知道這個顧章氏不是什麼好人。
明明知道被那個敵國公主騙了,就是顧炳辰心裏的一根刺,這顧章氏還往裏紮。
如若顧章氏是真心心疼顧炳辰這個侄子,就不會說出那番話了。
顧炳辰也一樣,十分清楚自己這個麵甜心苦的嬸娘的為人。
他冷冷的撇了一眼得意的嬸娘顧章氏,麵無表情道,“嬸娘的眼睛莫不是瞎了麼?阿彥與我長得一般無二。二叔和幾位堂兄的俸祿若是請不起好的大夫,嬸娘盡管別客氣,讓人去找顧管家取銀子,國公府給嬸娘看病的錢還是出得起的。”
“你,你……”顧章氏沒想到顧炳辰會如此回懟自己。一時間竟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阿辰,我娘是你嬸娘。你是晚輩,怎可如此對長輩說話。”顧炳耀皺著眉,不悅的看著顧炳辰。心下歎息,自一年前阿辰受傷後,性情大變,不尊長輩,頂撞長輩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