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若兮,其實你有一句話說得很對,悅悅的確是我最重要的人,是我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你知道為什麼我會那麼緊張悅悅嗎?不僅僅是因為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那是與生俱來的,更是因為三年前,悅悅得了白血病。
“那個時候,她隔一段時間就要做透析,每次透析的時候,我都不能跟進去,隻能從門上開的小玻璃窗上往裏麵望進去,看著那粗大的粗大紮進她小小的胳膊,聽著她痛得直哭,喊著媽咪,可是我卻在門外無能為力。
“那段時間,我天天在醫院裏陪著她,甚至還自責之前一段時間把她丟給了她爸爸,而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去照顧她。每天晚上,我哄著悅悅睡覺,等到她睡著的時候,夜深人靜,我就會想起冷天琦。”
安婉箐眼睛裏不知不覺落下淚來,其實平時,即便在無意中回想起那段往事,她也不會像今天這般傷感,可是,當她一段一段講述著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就仿佛把自己的內心一寸一寸地剖析開來,傷口赤裸裸地擺在眼前的時候,依然會讓她痛到窒息。
“那段時間,我也想過自殺,每一天我都在想,我要用什麼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才能把對悅悅的影響減到最低。因為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煎熬,我根本沒有那麼強大,沒有那麼堅強,每一天都是在咬著牙死扛。
“可是有一天,我突然就不想死了,你知道問什麼嗎?”
安婉箐的問題,終於讓鄭若兮有所觸動,她終於轉過頭來,看到安婉箐滿臉淚痕的時候,她微微有些吃驚,因為安婉箐的聲音一直沒有太大的起伏,她就像講述一個很平常的故事,可是現在,鄭若兮才明白,安婉箐當時的心情大概也是這樣吧。
可是她仍然不想做出回答,轉過頭來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安婉箐倒是沒有指望鄭若兮會回答,她甚至像是沒有看到鄭若兮轉過頭來一般,自顧自地接著說下去。
“就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我發現我懷孕了,我肚子裏又有了一跳生命,一個小孩子,那是屬於我和冷天琦的孩子。”
聽到這個答案,鄭若兮的眼睛瞬間睜大了,她從來都隻知道安婉箐有一個女兒,是和她前夫生的,卻不曾聽說過安婉箐還有另外一個孩子,還是,鄭若兮有些吃味,還是和冷天琦的孩子。
她有些木訥地問安婉箐,“孩子呢?”
安婉箐苦笑,她沒有去抹臉上的淚痕,嘴角扯出的笑容卻是比哭還要難看。不似剛才踏入病房門是的灑脫,她終於歎出一口氣,無奈、自責、後悔,所有的情緒都包含期間,“沒了,我沒有把他留下來。”
鄭若兮直接把震驚掛在了臉上,孩子沒了?她有些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