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豔萌看著那一幅幅油畫,黯然的低頭,忍著眼底的淚水,“夢晨,給我一點時間,我是真的很累了,才安靜幾天,過了這一段時間我就不會這樣了,對不起,讓你們擔憂了。”

祁夢晨蹲在她的麵前驚喜的抱著她,抱著她狠狠的哭了一場。

香江路的楓葉如火般,涼風一吹,到處都飄滿,祁豔萌總算是跟他有點話說,今天是個很特殊的日子,是祁豔萌的父親的忌日,程淨帆和她兩人經過香江路上山去。

來到墓碑前,祁豔萌沉默的望著墓碑上的字眼,黯然的放下一束鮮花,“老爸,終於抓到當初害您的凶手了,您在那邊要好好的,雨晨的婚期雖然拖了又拖,不過現在她總算找到愛她的男人了,今天她要加班請不到假沒法來看您,等到明年她正式擁有自己的公司便是可以常來看您了。”

程淨帆在一邊沉默的陪著她磕了幾個頭,見她沒有繼續說什麼,他淡笑的摟著她的肩膀,“阿萌,你不把我介紹一下給伯父聽麼?”

祁豔萌無語的瞪他,轉身就走,他追上去,看著她嚴肅的表情,他就知道她的抑鬱還沒好起來,他心疼的抱著她的肩膀,望著她深幽的眼睛,她無奈的瞅著他,“又幹嘛?”

“想聽你說說話唄,幹嘛,我知道失去的痛苦,你看你最近又瘦了,等斯裕忙完這幾天,我們大家聚一下,我知道你一直都想相聚的,隻是大家都太忙了。”他希望通過大家的相聚能讓她快樂一點。

祁豔萌看著他的俊美臉容,輕輕的點點頭,扯出一絲笑容。

兩人來到香江路上,祁豔萌看著這紅火的楓葉,一路上滿地都是火紅一片,如烈焰一樣,他的肩頭落下幾片楓葉,她伸手拿了他肩頭上的楓葉,他溫柔的看著她的瘦削的臉。

天色漸漸的黑了,天空烏雲密布,快要下雨的前奏,狂風吹起院落的楓葉,席卷而起,在半空中飄飄灑灑。

屋裏滿是濃鬱的藥味,還有院落裏的濃鬱的桂花香飄進來,廖裕豐感覺到身下的東西硬邦邦的,他睜開眼睛,有些怔愣,他明明就死了,他應該是下地獄了,可是這裏是什麼地方,他環顧四周,這才發現這裏是個小小的木屋,這裏還有奇怪的藥味,他看看自己的雙手,捏了一下自己的手,卻是會痛,那他這是重生了?

不可置信的望著這周圍的環境,看到外麵飄蕩著的楓葉,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你醒啦。”

一個甜甜的聲音響起,他一看是個女孩子,她身上穿著淡黃色的雪紡裙,手臂上有明顯的一道傷疤,她走過來拉起他的手瞅瞅他的傷勢,“總算是醒來了,我哥哥真是個神仙啊,我真是服了他,不過你這個傷疤恐怕要很長時間才能好了。”

他往手上一看,看到掌心上有一處很深的傷痕,有點猙獰,他縮回手指,不解的看向她,到現在他還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了,我哥哥厲害得很,我們看到你的時候已經渾身是血根本沒得救了,心跳呼吸都沒有了,完全沒有一點氣息,可是後來你居然起死回生了,既然有點呼吸了,然後我哥哥就去給你弄了很多藥草來給你醫治你一生的傷,隻是你雖然有呼吸卻是一直昏迷著,都一個多月了你才醒來,你不是我第一個見到的重生的,所以我也不覺得訝異,你也不要覺得奇怪,我哥哥厲害得很,就算人死了,他也能讓人起死回生,不過這消耗的東西太多了。”

聽完這女孩子的話,果然他是重生了,他黯然的低下頭,老天何必要對他這樣,他早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心思,那場郵輪爆炸事故就是為他自己去死做準備的,可結果呢,上天是在憐憫他失去那麼多重要的人而這樣對他麼?

女孩聽到院落的門嘎吱聲,就匆匆的跑過去接過她的哥哥的手裏的藥草,廖裕豐看到眼前的男人時連忙道謝,長相斯文的男人淡淡的一笑,“不用謝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當是我為自己著想吧,你雖然複活,可是當初流的血太多,現在的你還不宜走動。”

“本來不該救我的,我這樣的人本來就該死。”

男人一聽失笑,看向身旁的女孩嚴肅的表情,他撫著他的妹妹的腦瓜,“你都已經死過一回了難道還要再死一次,就算再死一次也挽回不了什麼。”

廖裕豐沉默了,他無法反駁,隻是想到一個人,他驀然抬頭,“真的很感謝你們的收留,不過在我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時我想最後一次去見一個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人。”

女孩重重的點頭,“好啊,我們在這裏等你,你什麼時候想回來了就回來,不過你的傷勢還那麼嚴重,要不過一段時間再去吧。”

廖裕豐也確實感覺到自己的身上的傷有多致命,他輕輕的點點頭,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以後我就留在這裏,做一些能幫到你哥哥的事,這樣也算是報答你們了。”

“不不不,你有你自己的生活,我哥哥救人從來不需要報答的,如果你喜歡這裏就留下來,如果你想自己一人出去闖蕩生活那就出去唄,我和我哥哥生活在這百合穀已經很多年了,這裏清淨得很,所以我們是不會出去的。”

廖裕豐起身走到院落,望著不遠處的山,原來這裏是穀底來的,難怪這裏的空氣那麼的清晰,他望著這山清水秀,落葉翻飛,淺淺的溫潤一笑,這裏該是他重新生活的地方,清淨而自在,他的身上再也沒有什麼包袱了,這樣遠離某些地方更好。

明城的深秋有點冷了,祁豔萌攏了攏身上的橘色大衣,落葉紛飛的季節裏到處都能看到金黃的葉子隨著風翩飛,她輕輕的推著輪椅,輪椅上的是小蝶,小蝶把玩著手上的魔方,仿佛一臉懵懂的看著蹲在她麵前的祁夢晨,祁夢晨看著小蝶這個樣子,心如刀絞,“小蝶,小蝶,你清醒起來好不好,不要這個樣子,我知道裕豐的死對你打擊很大,他算是我的親人,我的哥哥,我也很絕望,可是我們總要向前看的啊,要是他在天國看到你變成這個樣子也會難過的。”

祁豔萌拉起祁夢晨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給小蝶一點時間吧,她總會清醒過來的。”

“小蝶怎麼會瘋了。”說話的是任斯裕,自從廖裕豐死後,他就一直很忙,和燕梅一樣忙著收集一些證據,忙完後又去了程淨帆的公司裏做了副總,更是忙碌不已,到今天才來看望祁豔萌。

小蝶拿著魔方傻乎乎的對著任斯裕笑,滿臉的天真,“裕豐哥哥,我今天煲了很好喝的湯,你一定要多喝一點哦。”

祁豔萌無奈的點點頭,“我聽淨帆說她受的打擊太大,嘴裏總是嚷著裕豐的名字,看這樣子她是心底裏接受不了裕豐的死才瘋的。”

任斯裕澀然的低眸,一會兒抬眸看向祁豔萌,看到她的眼眶也是紅紅的,看起來自從廖裕豐死後她就變得更瘦了,這段時間一下子發生了太多的事,肯定是讓人一下無法接受的。

不遠處的程淨帆提著一袋子的水果走了過來,他的司機在一旁等著他們上車,祁夢晨接過他提過來的水果,看向坐在輪椅上總是嘟囔著廖裕豐的名字的小蝶,拿起一個橘子給小蝶拿著,“小蝶,咱們回家了啊,回家今晚有好吃的。”

小蝶揮舞著手中的魔方,甜甜的撇嘴笑著,“裕豐哥哥,裕豐哥哥。”

祁豔萌無奈的蹲到小蝶的麵前,揉了揉她的發絲,每次聽到她這樣傻乎乎的叫著廖裕豐的名字,她心裏就不好受。

祁夢晨推著輪椅,祁豔萌他們跟在後麵,程淨帆看看祁豔萌的麵色,看起來還好,就是眼眶還有紅,幾人來到車前,祁豔萌望著那一路的楓葉,再看看程淨帆,她沉默的低眸。

車上的氣氛很沉悶,任斯裕凝重的看看祁豔萌,又看看他這個大哥,距離林紫萱去世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而他們兩個人什麼時候才會擁有幸福,祁豔萌現在對他這個大哥比以前還沉默,讓人擔憂。

來到程淨帆的別墅裏,才剛進大廳就見到雲錦落他們竟然來了,祁豔萌欣喜的走過去坐在雲錦落身邊,丁紫陌在一邊給他們切水果,見祁豔萌過來了放下手中的水果刀,來到她的麵前,瞅了瞅她,“你總算來了,唉,還好,沒事就好,我真是擔心得要命,又忙得要死,好不容易抽出三天的時間呆在明城這裏。”

祁豔萌笑笑,接過丁紫陌遞給她的一塊蘋果,細細的嚼著,看向這裏的環境,她發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來這裏了,自從她離開程淨帆的別墅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這一次來的時候又是帶著另外一種心情。

丁紫陌四處看看,並沒有見到燕梅的影子,,“阿萌,今天燕梅他們沒有時間來麼,叫他們過來吃個飯唄,吃個飯的時間總有吧。”

“燕梅和石楓都受了重傷還在醫院裏昏迷,現在還沒醒來。”祁豔萌黯然低眉,但願他們能早點醒來。

丁紫陌蹙眉,沒有想到他們的傷勢那麼重,看向祁夢晨身邊的小蝶一個人自顧自的玩著魔方,就好像還是個懵懂的小女孩一樣,她看向祁豔萌,無奈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