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大手,自然不可能兩個人蹲在一起,男同學就和另一位同學分開了一段距離。可剛蹲下,男同學就看見有人跑進樹林裏,嚇得他趕緊提起褲子。另一位同學也看見了,後來他們好奇地跟了一段路,最後才發現人影跑去的方向是一片墓地。男同學是城裏人,在夜裏見到那陣仗,雙腿就發軟,馬上就回去收拾包袱跑掉了。
我看到男同學講的事,知道他沒有騙我,他們才待了一天不到,不可能掰得那麼準——那片樹林後麵的墓地是真實存在的!這麼說,一年前就有人在夜裏跑去墓地,墓地有什麼秘密,值得有人夜裏溜去?我想起肖衛海叫我今晚去看一看,逐漸有點動搖了,開始考慮今晚要不要去一趟,反正以前也去過那裏。
時間在聊天中很快過去,我聽到放學鈴聲響了,趕緊下樓找到歐陽新,想讓他晚上陪我去一趟村外的墓地。歐陽新有點排斥,可又怕拒絕我了,我會一個人去,他隻好答應下來。不過,歐陽新覺得去墓地不會有收獲,上回開棺時,大家都去過了,那裏除了墳墓什麼都沒有。武陵春回宿舍時,聽到我和歐陽新在說話,她就湊上來說她也要去,還把劉琴算上了。我想著人多熱鬧,不怕鬼,當即點頭答應。
傍晚一過,我煮好麵條,劉琴回來時,聽到要去墓地,搖頭不想參與。可一聽到大家都要去,劉琴不想獨自被留下,她就決定摻和進來。其實,人多一點,不是為了防鬼,而是怕林老虎再殺出來。傍晚前,我也打聽過了,肖衛海已經被帶進縣城了,今晚絕對是回不來的。隨著夜色漸黑,我趴在桌子上看向窗外,想象今晚又會有怎樣一番經曆。總不會是趙喜悅的鬼魂在墓地裏等著我,要告訴我真相吧?
看我想得出神了,劉琴就坐在床上問:“今晚我們去那邊做什麼?找什麼?”
“我也不知道。去看一下,當練膽子唄。”我無所謂地答。
“是不是肖衛海良心發現,把薑琳留下的證據交給我們,那些證據就埋在墓地那邊?那個地方很隱蔽,平常沒人去挖,是不是我猜得那樣?”
劉琴追問。
我答不上來,便沉默以對,雙眼依舊望著窗外墨水般的黑暗。等到夜裏九點多,歐陽新來敲門,說現在就可以過去了,不必等到淩晨。我心想,也對,不是跟鬼約會,等那麼晚做什麼。我們四個人各自準備了一支手電、一根棍子,就這樣走進夜色中,一齊摸進村外的墓地裏。
秋風在白天很溫順,在夜裏就猖狂無比,墓地被吹得枯葉亂舞,手電光束照過去時,像是有人的鬼魂在空中亂飛。我第一個走進墓地,掃了一眼殘破的墳墓堆,沒有看到特別的東西。墓地不大不小,真要挖起來,一個晚上也挖不完。肖衛海既然叫我來了,肯定不是開玩笑,他那種人也不會開玩笑。
劉琴貼著我,像磁鐵一樣,到處跟著。我打著手電,慢慢地摸索,很久都沒線索。武陵春泄氣了,跟我說肖衛海和我同學可能騙我呢,問我們要不要回去。我們來都來了,豈能現在就走,多找一會兒又何妨。隻有歐陽新很認真地查找著,連人家的墓碑都讀了一遍。又過了半小時,歐陽新低聲一喊,叫我們快點過去。
“有發現了?”我驚喜地心喊,在墓地裏奔去。
劉琴和武陵春也馬上跟來,大家擠在歐陽新旁邊,忙問他有什麼發現,是不是薑琳真的埋了另外的證據在墓地裏。卻見,歐陽新指著一塊斷了邊角的灰色墓碑,對我們說:“這是林家墳!”
“林家?哪個林家?”劉琴把手電上下晃了晃。
“就是林老虎家裏的。”歐陽新蹲著答道。
武陵春也拿著手電打量墓碑,問道:“這塊墓碑有什麼奇怪的?肖衛海叫我們來就是看這塊墓碑嗎?”
我貓著身子,學著歐陽新,讀了一遍墓碑上的銘文。本以為,這不會有什麼大發現,可我立馬僵住了,猶如青天霹靂,震驚得無以複加。我不敢相信地睜大雙眼,盯著其中一段銘文,來回看了好多次,嘴上就呢喃: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