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由於我的個子不高,長得又過於平凡,學習成績又出奇的差,在班級裏真的沒有什麼存在感,如果硬是說能讓同學們能夠記住我的那一次,是因為懲罰。
我記得那時班裏喝水教室裏都沒有直飲水,然後我們就會上交班費,在班費裏拿錢去買桶裝水放在教室後麵和前麵,各放一桶,班裏幾十個學生,輪流來提水,兩個人一組,從小賣部到食堂走路大概需要二十來分鍾吧。冬天還好,大家喝水喝得比較少,所以大部分都是要隔個幾天才提一次,但是到熱天的時候,幾乎是每天都得提。
有一次我因為遲到,被班主任逮個正著,他就懲罰我一個人去提水,而且並聲明不許任何人來幫我。大熱前天,我一個人提著一桶水硬是獨自一個人從小賣部歇一會兒,走一會兒,終於提到了四樓的教室,將近二十分鍾的距離,我硬是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那天的午睡我都沒有休息,那天我把水抱到教室的時候,陸陸續續的有同學開始來上課了,我那天滿臉通紅,衣服全都濕了,頭發已經淩亂得在滴水了,大家都齊刷刷地看著我,而我當做沒看見一樣。那天,笑笑跟我說:“林小滿,你傻嗎?老班叫你一個人背你就一個人背,我們班那麼多男生你就不知道叫一個男生來幫你嗎,那還要男生幹嘛?再說了,老班又沒有在這監督你,你怎麼就轉不過彎兒來呢?”她的聲音之大足以讓全班人都聽見了,而我能說什麼呢,隻能用手拽了拽她的衣角,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之後很多年之後,還有人在打趣兒我這件事,說當時的我跟頭牛一樣倔,也有人說我傻,傻得都不知道該說我什麼好了。
我記得那天許洋走過來,用一副很鄙夷的眼神看著我,借由他的身高優勢,擾了會兒我那混合著汗水的頭發,對我說道:“林小滿,你不僅腿短,大腦發育的都跟不上正常人了,你這一根筋兒的傻忽勁兒能不能改改?我都快看不下去了”。他這話一說完,全班哄然大笑。我感覺很是羞恥。
高考前的最後一個晚自習,我們全班都相互寫了同學錄,笑笑給我寫了慢慢的一頁,仿佛把這幾年她想對我說的所有的話都寫了出來,還嫌不夠,她還送給了我一個她自己親手送的一個零錢包給我,上麵繡的是一隻豬,她說她是花了好幾個晚上才完工的,我很感動,我也互贈了禮物給她,作為彼此之間的一個紀念。對於班上的每個同學的同學錄我都有認認真真地去寫,雖然我跟林洋很早之前就認識了,但我們在這一年中都少有交集,盡管同坐在一個教室裏。我對他送去了美好的祝願,祝願他考上自己理想中的大學;而他在我的同學錄上隻寫了留個子:“以後有緣再見”。畢業之後每個人都各奔東西,以後可能真的不會再見了。
高考完的那天晚上,大家都大聲歡呼,好像之前所有的情緒都在那一刻得到了釋然。那漫天飛舞的寫滿密密麻麻字的筆記和試卷從教學樓上散落下來,就像在我們的青春裏下了一場大雪,在我們十八歲的年紀裏。那天晚上,我們班舉行了最後一場聚會,但是由於各種原因,也有少許人缺席,大家相約一起看了一場電影《匆匆那年》。之後,訂了一個大的包間,買了酒和零食,有人唱歌,有人一起憧憬大學生活;有人玩遊戲,猜拳,真心話大冒險,輸了就喝酒;有人什麼也沒做,就一直坐在那兒,有人一會兒哭了,有人一會兒笑了。我記得那是我第一次喝酒,後來越喝越多,喝的不省人事。早晨離開包間的時候腦袋還沒清醒過來,暈暈的,是笑笑攙著我回她家休息了一會兒。等我完全清醒過來,再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