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兩年了,謝京南喉間酸澀,他知道的,她一直都等著他在離婚協議上簽字,可他執意不肯簽。
如今他們分開有兩年,她如果起訴離婚,勝算極大。
這也是為什麼她今日忽然會要見他的原因吧。
謝京南強壓住滿腹的澀苦,一步一步走下樓來。
兩年時光,他做什麼努力,都像是重拳打在棉花上,那樣的挫敗感,真是讓人覺得心灰意冷。
他不知該如何去做,很多時候他也忍不住的想,他負了她,傷了她,為什麼還要捆綁著她,如果真的覺得愧疚,為什麼不遂了她的心願。
那一紙離婚協議就在他書桌抽屜裏壓著,無數次他拿出來,無數次提起筆,可終究還是無法落筆簽字。
他知道風箏的線總要斷的,可他寧願等到它自己繃斷的那一天,也不願由他來親手剪斷。
景淳放下杯子,抬眉看他:“喝點什麼?”
謝京南搖搖頭,景淳卻仍是吩咐傭人上了一杯綠茶。
少頃,傭人端了茶盞過來,就悄無聲息的退出了客廳去。
兩個人,麵對麵的坐著,熱茶嫋嫋的散著香氣,房子裏暖氣很足,他穿著西裝,身上不由微微冒了汗。
“把外套脫了吧。”
景淳緩緩開口,謝京南就站起身,摘掉了西裝掛在了一邊衣架上。
景淳看著他高大的背影,竟是微微有些晃神。
今日要與他徹底攤牌,待到一一生日宴後,她就要和他徹底的解除婚姻關係,從此以後,一別兩寬,是真的再也不會有任何的瓜葛了。
謝京南折身回來,看到她有些走神,不由得低聲喚了她一聲:“淳兒……”
景淳擱在桌上的手指驀地蜷了蜷,“謝京南,我今日找你,是有一件事想要和你說。”
“什麼事,你說罷,我聽著。”
謝京南看著她,可她卻不看他,隻盯著那窗子邊半枯萎的一枝花,嘴角卻有了淡淡的弧度,“三個月前,我認識了一個人。”
謝京南心口裏咯噔一聲,像是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幹了一樣,他的體溫驟然的降下來,每一寸皮肉都變的冰冷。
可卻麻木的克製著,看著她的眼底閃著雀躍的星光,這樣的光芒,他真的很久很久都不曾看到了。
可他卻懼怕這光芒。
他懼怕這樣的一日出現,他懼怕她有一日眼裏心裏裝了別的人。
“我們很投契,性格,興趣,等等。”
景淳嘴角的弧度好久都不曾消失,她瀲灩的長睫垂下來,將那星光掩住了:“當然,我和你還在婚姻存續期,所以,我一直都拿他當朋友看待。”
“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