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淳扭過身給他一個背不願搭理他,卻忍不住抽噎了一聲。
謝京南自然聽到了她這一聲哽咽,他黑眸裏的光芒柔和了下來,抬手輕輕握住她的肩:“那我抱你起來了……”
景淳看也不看,抬手把他的手拍掉:“你別理我。”
謝京南緩緩站直了身子。
他有什麼資格在她麵前發這一通脾氣,他控訴傅竟堯薄情寡義,用錢打發人糟踐別人的感情,那麼他呢,他不也是一模一樣的。
再說的透徹一點,傅竟堯薄情寡義也薄情寡義的坦坦蕩蕩,比他謝京南,倒也磊落了太多。
“是我不對。”
謝京南在她身邊坐下來,握住她的手臂要她轉過身來麵對著他,“我之前和你說過,我有一個去了六七年的故人,她當初,就是遇到了這樣的事,才會丟了這條命。”
景淳原本還在閉著眼和他賭氣不想理他,此時卻忍不住怔怔坐了起來:“她是因為感情的事,才……”
謝京南輕輕點點頭:“她那時候太年輕,也愛上了一個和你二哥很像的公子哥兒,後來,那男的喜歡上別的女人要分手,她已經有了身孕……”
景淳不由得輕輕攥住了謝京南的手,他的手指很涼,攥的很緊,像是在壓抑著什麼,也克製著什麼。
“後來呢……”
“後來。”謝京南譏誚的笑了笑:“後來,那男人給了她很大一筆錢,說了很多難聽刻薄的話,逼著她不再糾纏,她傷心欲絕,卻還是生下了他們的孩子,隻是,孩子出生後,她產後大出血,很快就死了。”
景淳聽的眼圈發紅,該是多麼深愛一個人,才會做出這樣孤注一擲的決定。
換做是她,若她喜歡的人清楚說出不再愛她了,她定然不會再糾纏不休。
可是,若她也如那女孩兒一樣有了身孕呢,孩子是她的,可也是他的。
景淳忍不住去看謝京南,他眼底的悵惘和傷逝那麼清晰,她忽地又想到在墓地上他的失態,一個念頭不受控製的浮出來,卻是怎麼按都按不下去。
“那個女孩兒,是不是你曾喜歡過的……”
謝京南並不驚異她會這樣說,她這般聰慧而又敏銳,他在墓地曾那樣失態,而今日又觸景傷情,她怎麼會猜不到?
謝京南卻搖了搖頭:“我們從小在一個軍區大院長大,兩家大人關係極好,她就像是我的小妹妹一樣。”
景淳卻是不肯信的,青梅竹馬的感情,是細水流長而又幽香馥鬱的,不知不覺間就浸染在你生命中的每一個細微角落裏,也許謝京南曾對那女孩兒有過朦朧的感情,可她後來有了喜歡的男人,他才把這感情壓了下來。
以至於她去了這麼幾年,他還是會傷懷到這樣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