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要如何善後,莊靜姝卻還是不曾想好。
她之前以為,她將事情推到徐世釗身上就好了,可徐世釗如今一敗塗地,他若是手裏有這張王牌,怎麼會不要挾陳潮生?
莊靜姝想到這些,忽然心裏就亂了起來,她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
“你們先把人看好,具體怎麼做,我會再讓人去通知你們。”
莊靜姝掛斷了電話,正在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傭人卻來敲門:“小姐,陳先生來家裏了,就在樓下。”
莊靜姝手裏的手機忽然就掉在了地上,陳潮生……他是不是已經猜到了什麼?
換了件衣服下樓來,陳潮生正和莊父在喝茶,兩人也沒什麼話,莊父麵上倒是有些尷尬,畢竟,從前莊家和徐家那般親厚,而如今徐世釗和陳潮生,卻成了死敵。
“靜姝啊,陳先生說是找你有點事……”
莊父看到莊靜姝下樓,就鬆了一口氣,他站起身來,又應酬了幾句,就回臥室了,莊家的傭人也都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潮生,這麼晚了你來找我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莊靜姝端莊的在陳潮生對麵坐下來,溫聲詢問。
陳潮生卻定定望著麵前大理石桌案上細致的紋路,不知多久,他忽然輕聲問了一句:“靜姝,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十三年了,那時候,我才剛剛十六歲。”
陳潮生緩緩點了點頭,他像是也沉浸在了那回憶之中一樣,目光中有了淡淡的笑意:“原來已經十三年了,時間過的真是快。”
莊靜姝想起那青澀的年少時光,想起她第一次在徐家見到陳潮生,他才二十多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卻和她平日裏見到的那些紈絝子弟完全不一樣,他不苟言笑,行事作風也不像是一個翩翩如玉的溫潤君子,可是她卻一眼就喜歡上了他。
“潮生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
莊靜姝的眸子裏有璀璨的光芒亮起:“那時候,你和徐伯父還很親厚,常來香港他的家中,我也常去,可卻到十六歲時,才第一次見到你,你不愛說話,人看著有些嚴肅,生的,也並不算太英俊,可我就是莫名的喜歡上了你,我找你說話,你皺著眉頭,不太搭理我,回家之後,我還傷心的哭了一場……”
“你那時候年紀小,是個很單純美好的女孩子,靜姝,我常常都在想,為什麼每個人到最後都會變成另外一種完全陌生而又可怕的樣子?”
“潮生……”
莊靜姝有些怔怔的望著他,臉卻一點一點的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