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就是能感覺到,這一切其實都是假象,她其實,心裏一直都沒有晴朗過。
隻是,她不想給任何人知道罷了。
謝崇錦逗留了三日,數次登門說要探望她,她全都拒絕了。
直到最後,謝崇錦預備返程的時候,再一次上門來。
她望著坐在那裏乖乖看繪本的嘉樹,忽然轉了念頭,讓渠鳳池叫了謝崇錦進來。
渠鳳池沒有多言,示意梵音帶了嘉樹回去房間,他也起身出了病房。
謝崇錦進門時,正是黃昏將至,窗子外是烈火一樣的雲朵,將整個天空都燒的火紅,她安靜的靠在床上坐著,細條紋的病號服寬大空蕩,她的長發結成辮子,就垂在胸前。
臉色有些蒼白,卻並不算太差,唇色也淡淡的,但一雙眼睛卻仍是黑亮澄澈。
謝崇錦將帶來的一應補品和花籃放在病房裏的桌子上,她對他微微頷首,輕聲道謝。
謝崇錦眉毛蹙了蹙,斟酌了一番,還是關切的詢問了一句:“三小姐,您傷勢如何了?”
掌珠微微笑了一笑,頰邊的酒窩淺淺浮現,一如他記憶中的甜美可人,可謝崇錦卻清晰感覺到了她的蛻變和明顯的疏離。
“謝先生,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傅先生讓您來吧。”
她這般開門見山,謝崇錦倒是怔了一下,原本正在發愁怎麼提起這一茬,現在倒不用愁了。
他點頭:“是,是竟行讓我來加州一趟的,他……”
掌珠緩緩抬起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您代我對他說一聲謝謝,我的傷已經無礙了。”
她語氣清淡,仿佛傅竟行根本不是對她開了一槍,仿佛,她隻是一個小感冒而已,她沒有生氣,也沒有動怒,也沒有心灰意冷的尋死覓活,她隻是用這樣風輕雲淡的態度,表達了她所想要表達的一切。
謝崇錦的心不覺微微沉了沉,一個女人,連對你生氣的欲.望都沒了,可見在她的心,大抵已經徹底的死了。
竟行這一次,真的做的太過分了。
謝崇錦有心將屹然的事說給掌珠聽,可他剛一提起這個話頭,掌珠就對他笑了一下:“謝先生,很抱歉,我身子有點不舒服……”
謝崇錦隻得止住了話,卻仍是有些不甘心:“三小姐,我知道竟行這般做罪該萬死,可你念在他身不由己,並非出於本願……”
“謝先生,那一夜他已經與我說清楚了,我和他早就一刀兩斷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您代他來探望我,我十分感謝,除此之外,您什麼都不需要再說了,我也沒有興趣去聽這些。”